秦风直到这时才想起,之前只顾着与郑娟的欢乐,把答应给沼田先生送鸡鸭鱼的事情抛诸脑后。在保证解决了眼前问题后立即去办这件事后,李副厂长才笑着与他一同走向车间。
"小杨同志,你终于来了。"
"快来快来,沼田先生已经等你好久了!"
"沼田先生想知道你的棘轮使用了哪种工艺,还有测量杆的材料配方是什么呢?"
看到秦风踏入车间,龚胜泉毫不迟疑地吩咐起来,语气坚定,命令秦风迅速解答。然后他又换上一副谦逊的面孔,望着被称为沼田的尼桑男子,说:"沼田先生,请稍等,我会让他为您解答您的疑问!"
"我……"如果是马满囤或冯德全,秦风早就一巴掌过去了。他实在难以想象,龚胜泉需要做出多大的妥协,才能让这群人如此放肆。听听他们的要求,直接询问工艺就已经过分,他还帮着打听材料配方。如果不是龚胜泉伪装成炎国人,秦风真想把这些家伙当作异类对待。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后世那么多绝密技术会流入尼桑:有龚胜泉这样把洋货视若珍宝,对自己的东西却不屑一顾的人。
秦风内心暗骂:“老子杨桑,你大爷的!”那些保密的技术,能不外泄简直是奇迹!
心情郁闷的秦风整理思绪,正要再次开口,忽然想起龚胜泉刚才提到的名字,双目猛地瞪大。他看着眼前这位不及自己肩膀高的矮个中年人,确认道:"你是尼桑三风株式会社,专门从事工量刃具生产的创始人,沼田惠饭先生?"
听到这个问题,现场所有尼桑人的假笑瞬间冻结。他们之前从未提及沼田惠饭的真实身份,甚至连全名都没说过。而现在,却被车间管理者直接揭开了底牌。加上刚才那些问题,哪怕是傻子也能猜到他们的意图。“ !”秦风心中暗骂,同时看向龚胜泉时,嘴角忍不住抽搐!
对于其他人可能不太了解沼田惠饭,但作为后世工业设计专业的秦风,这个名字如雷贯耳。这家伙创立的三风量具几乎垄断了精密量具市场……如今,龚胜泉这个蠢货连问都不问就把他带到车间,还要让他讲解工艺配方。这已经不是坑爹,简直是神坑天坑。他还没准备好迎战,对手就直接上门了,秦风怎能高兴得起来?
正当秦风在心里暗自腹诽的时候,龚胜泉却对秦风使用非敬语且用手指外国客人表现出不满。......
在按下秦风举起的手之后,龚胜泉紧接着训斥道:“小杨,你怎么能那样跟沼田先生说话?”“立即向沼田先生道歉,太没礼貌了......”
龚胜泉的训斥让先前一脸尴尬的沼田惠饭脸色渐渐平复,重新看向秦风的目光中充满了轻蔑。身份被揭穿又能怎样?他已经深知在炎国,是否有能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这一点与日本严格的阶级制度并无二致。
“龚桑,没关系的,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学习。”沼田惠饭带着嘲讽的笑容说道,然后转向秦风,继续道:“我确实是三风的创始人。”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窃取技术,主要是为了交流和学习。”“如果可以,我甚至愿意投资,和你共同建设工厂,专门生产工业刀具......”“很高兴认识你,杨桑!”“请多多指教!”
看着沼田惠饭弯腰伸出右手,秦风心里暗骂“你个老狐狸”,但脸上依然保持真诚的笑容,伸出自己的手与之相握。因为在刚才那一刻,他已经想好了如何对付这个狡猾的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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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还没等秦风把话说完,杨厂长就已经匆匆挤进人群,将秦风拉开。"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他心里暗道,早就知道这小子会惹事,当初就应该把他送到刘疯子那儿。
杨厂长低声警告完秦风后,本打算向龚胜泉解释,却被秦风毫不客气地拉到了身后。尽管杨厂长想要反抗,但力气哪是经过空间改造、能力全面升级的秦风的对手?只能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被放到一边,对此秦风完全不理会。
杨厂长的目光越过龚胜泉不断变幻的青紫脸色,看向他背后的众人,问道:"大领岛,我说的没错吧?"
"如果做生意非得伤筋动骨,那恐怕我只好请你解雇我了,因为我这脊梁弯不下来!"
虽然大领岛此刻对秦风再次闯祸感到愤怒,但他毫不犹豫地回应:"胡说八道,我们做的是交易,讲究的是公平自愿!"
"谁要什么磕头礼拜,那是瞎扯淡……蛮子帝国早就不存在了!"
龚胜泉原本因秦风反驳他的面子受损而愤怒,此刻听到秦风居然还为那个差点被他除掉的年轻人说话,更是怒不可遏,威胁道:"对外来者不能轻视,这是周掌柜的指示!" "老……"看着大领岛似乎要为了自己和龚胜泉争吵,秦风意识到时机已到。
他连忙插话:"哎呀,大领岛,你错了,我错了!"接着他又转向龚胜泉:"龚局,你也是为我好,对吧?"这话让龚胜泉原本怒气冲冲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秦风没再理会龚胜泉,继续说道:"龚局,我知道你严格是对我的爱护,但我有个坏习惯,就是不喜欢别人的自以为是的好意。你的关心我心领了,但这份好意我承受不起,反而让你们都不开心。这一切的源头还得怪这把千分尺,如果没有它,你也不会费心介绍尼桑客户给我。为了不再有这样尴尬的局面,我觉得最好取消这个车间。"
说完,秦风一把夺过沼田惠手中的千分尺,重重摔在地上。然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下令将所有包装好的产品统统丢进熔炉。
“这个”秦风前面的话语,龚胜泉听得很满意,但后面的言论让他彻底懵了。如果全都熔掉,他这次出行还有什么意义?又如何向上级交差?
关键在于,秦风这小子若真全熔了,他根本无法承受各方随之而来的压力。自知之明告诉他,今天的事情究竟谁是谁非,根本经不起推敲!
“别,别,小杨,不,秦风,你冷静些!”李副厂长说着,急忙挤进人群,拉住秦风的袖子,“放下,全部放下!”而杨厂长则飞奔至成品封装小组,不管是每支一千美元还是十九块五人民币,都是钱,是急需的外汇,辛辛苦苦造出的产品就这样熔掉,怎么说得过去?秦风对这些言论置若罔闻。
眼见几个工人搬起木箱准备行动,他冷声问道:“怎么,现在我在车间说话都不顶用了吗?还是你们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倒掉!”
“秦风,这些都是我们辛辛苦苦的成果!”徐过海听到这话,回头想再争取一下,二百多支装一筐,全车间可能一天都未必能完成,而投入熔炉却只需几分钟。
“徐过海,当初我就跟你讲过,你要在我面前唯命是从,做不到就去财务结账。”秦风的回答依然平静。
“别别,倒,我们倒。”确认秦风不是开玩笑后,尽管邱大力心痛,也不敢再犹豫,他和徐过海合力将那框千分尺成品,连同包装一同倒入熔炉。“来来来,我们也倒吧,主任是真的生气了!”“对对,快点,倒了,不然主任责怪下来才是 烦……”看着箱箱千分尺化作铁水,连杨厂长亲自到场也无法阻止,龚胜泉强压怒火质问道:“秦风,你什么意思?这是威胁我吗?”
“哎呀,不敢不敢!”秦风连忙摆手,满面惶恐,“我不过是个科级干部,跟您差得太远,哪敢威胁您呢?”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说着,他指向最后一箱千分尺,“你以为这样做我就怕你了?告诉你,你的这些手段太低端,就算你全部熔掉,对我也构不成威胁,只会让沼田先生他们笑你。”
“当然,当然。”秦风再次点头附和,“龚局长经验丰富,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您看,我随便几句话就让您乐开了花。”看着被轻易糊弄的龚胜泉,秦风内心忍不住鄙夷,这样的“ ”,他已经不再担心刚才冒犯他的后果。
关键在于,沼田惠饭觉得自己在眼前这位炎国少年面前似乎毫无秘密可言,至少这位少年深信他不敢与之较量!虽然不甘心认输,但看着一箱箱被毁的千分尺,沼田惠饭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不清楚得罪秦风会有何后果,但沼田惠饭明白,如果错过与秦风合作的机会,他会懊悔不已。周围随行的诡计者一个接一个,纷纷跟随沼田惠饭向秦风鞠躬,即使内心有所保留,但他们面对秦风时,脸上再无一丝傲慢。
这一切落在龚胜泉眼中,就像一记记耳光,他之前说得有多坚定,此刻被打脸就有多疼。龚胜泉感到在场所有人似乎都在无声地扇他的耳光,一次又一次!
目睹这群诡计者向一个炎国人鞠躬的画面,无论是现场的普通工人,还是经常与外国人打交道的龚胜泉,抑或是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都未曾见过此景。长久地看着,秦风仍然没有点头示意,李副厂长忍不住担忧地问道:“这……”“我们是否该劝劝大领岛?他们是客人,真要任由秦风这样胡闹下去吗?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