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
唐寅也摇头。
蔺勉之道:“那你为何要认他做老师?”
唐寅将怀中的画拿出来,炫耀道:“方才大家欣赏叫好的这幅画,便是出自我家老师之手。”
蔺勉之愣了一下,然后道:“我就说为何总觉得这画有些怪。”
“是啊,刚才在下也没好意思说,此时再欣赏这画,竟感觉内容丰富,却又杂乱无章,抓不到任何重点,虽可圈可点,但又算不上上乘。”
他们的对话陈策似乎听到了,稍稍顿足,然后又摇摇头。
争辩这件事最没意义,赢了又能如何,输了又能如何,徒伤气血。
唐寅刚要辩驳,徐经笑着走来,道:“咱们不是要借酒舒才的么?”
“讨论画做什么?”
徐经知道唐寅要反驳,他故意走来打断唐寅的话,不让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哈哈,也是!”蔺勉之拎着酒壶灌了一口酒,看着棚户区微弱的灯火,人影贴在纸窗上,一名老妪带两名稚童的倒影出现在纸窗上。
于是他书生意气大发,开口道:“我来出题,一羊引双羔。”
众人朝棚户区望去,旋即哄堂大笑,狠狠灌几口酒,好不快哉。
“蔺兄此题活灵活现,妙不可言!”
“蔺兄出口成章,今年高中不在话下。”
蔺勉之有个好爹,围在他周围的人几乎都众星捧月一般恭维着他。
大明的读书人都是如此,总有天生的优越感,皇帝都不放在眼中,仿佛抨击一下皇帝才能证明自己是直臣!
那么,棚户区里面的几名灾民算什么呢?不过也是他们读书取乐的一种而已。
可这是失去儿子,失去儿媳,牺牲一个家庭,才在灾厄中存活下的祖孙三人啊!
陈策停下了脚步,背着手缓缓的走了回来,微笑着对蔺勉之道:“我可以对。”
他一般不惹事,也怕麻烦,所以遇到什么事总会一脸淡然,仿佛这个世界都与他格格不入一样。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吴娘子和人家争吵,陈策只是关心了一句,他也没有舔着脸非要去帮忙,一样的道理。
听到陈策能对自己的对子,蔺勉之来了兴趣,笑道:“你说。”
“听伯虎说你还没考小试,倘若对上,某认为小试不在话下。”
陈策沉默了一下,看着他们这群人嘻嘻哈哈的样子,淡淡的道:“群猪共一槽。”
笑着笑着,蔺勉之笑不出来了,方才调侃的语气也变得冷漠了三分。
唐寅一脸尴尬,老师你把我也骂进去了……
徐经莫不做声站在一旁,微微拉了拉唐寅。
“我想听听阁下还有什么题可出,我都能对的,对对子我略懂一二。”
不待对方说话,陈策急促开口道:“一马陷足污泥中,小畜生可敢出蹄(题)?”
蔺勉之红着眼,面皮抽搐,指着陈策道:“你敢骂我?!”
陈策一脸茫然:“什么?不是对对子吗?怎么就说到我骂人了?阁下刚才上联题出的那么好,可否在出一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