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危险,但又不那么危险。”
阿韭说完很后悔,姑娘教她识字念书的时候,她就不该偷懒,不然也不会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有恶意吗?”雁安宁问。
阿韭仔细回忆,摇头。
“那就别管它,”雁安宁道,“既然不知道是谁,就当不存在。”
雁府的马车扬长而去。
路边的茶楼里,说书人正声嘶力竭讲着话本,话本内容是雁家军血战梁州。
百里嚣望着远去的马车,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一只手伸过来,拉走他桌上的干果碟。
百里嚣两指一点,按住果碟边沿。
果碟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那只手的主人放弃地松开,拉开百里嚣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
那是一名男装打扮的女子,发顶束髻,腕缠皮护,一副游侠儿的装扮。
“事情办妥了?”百里嚣问。
叶灵芝往桌上拍下一只锦囊:“幸不辱命。”
百里嚣拣起一枚干果扔过去:“赏。”
叶灵芝接在手里,面露嫌弃:“我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头儿,你就赏我这个?”
“西南吃不到,”百里嚣道,“给你尝个鲜。”
叶灵芝掰开干果,取出果肉扔进嘴里:“刚才我看你一直望着外面,在看什么?”
“京城景致。”
叶灵芝探头望去:“这条街卖吃的喝的、玩的戴的,除了人多,有什么好看。”
“有人才好看。”百里嚣朝窗外投去一瞥,“尤其是活人。”
他过来的时候并没看到雁安宁,只恰好撞见朱夫人气倒,他听着周围传来的议论,很快知晓了这名妇人的身份。
朱思远的母亲?
朱思远。
那日在山月楼,他隔墙听过雁安宁怒喝对方的名字,次日听说,某个同名同姓的官家少爷光着大腚在妓馆外的雪地躺了好久。
百里嚣在飞镜轩外看了阵热闹,雁府马车就停在门口,雁府那姑娘应当还在店里,但她别说露面,就连声音也未发出一丝。
兵不血刃,不战而驱人之兵。
百里嚣觉得,雁安宁还是太心慈手软,换做是他,会割掉那人的卵蛋,让他家人抽不出心思逛街。
百里嚣看完热闹便进了茶楼。
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一边听书一边等自己的属下,属下没等到,却等到了从对面出来的雁氏主仆。
今天宫里下了圣旨,这位雁婕妤还在外面闲逛,不,百里嚣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这姑娘怕是不会浪费时间做无用功。
他在雁府的马车走后,又将目光落在飞镜轩,在招牌上仔细瞧了两眼才收回视线。
“活人?”叶灵芝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搓搓胳膊:“头儿,你这么说话,有点儿渗人。”
百里嚣不置可否地笑笑,拿起桌上的锦囊:“你这几日辛苦了,先去山月楼歇着。”
叶灵芝犹豫了下:“不跟你回院子?”
百里嚣偏头看她:“青冉帮我铲过雪,你去的话,替我照料侧院那些东西?”
叶灵芝喉咙一滚:“我还是去山月楼吧。”
另一边,阿韭忽然在马车里猛拍大腿:“姑娘,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