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淡去,光幕开始闪过青年的一生。
“我刚出生的时候,有個老和尚替我摸过骨,说我是什么孤星入命,凶煞随身,此生都做不了好人。
说来也是奇怪,以前随我爷爷出征塞外时,阿鲁台骑兵异常凶猛,他们射的都是连珠箭。
我呢,就跨在马上跟他们对射,嘿你猜怎么着,我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你说奇不奇怪……”
…
“以为拥戴一个建文就能翻天?”
“做梦!”
“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对了。”
“姓朱的个个都想当皇帝!”
…
“要我放弃也无不可,可我放弃了他们就能善罢甘休吗?”
“可我思来想去,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胜算呐。”
“爷爷,就让我照着自己的意愿活一次吧。”
“唉……”
“太孙殿下,你这是要造反啊!”
“放屁!我是太孙!我爹是储君!我爷爷是皇帝!我造了谁的反?!”
…
“凡有血性,必起争心。”
“朱家的杀戮远远不会停下来,你的后人双手还会沾上亲人的鲜血。”
“胡说!”
…
“……将来在历史上记载着宣德一朝的皇帝杀了自己的亲叔叔,而且还是活活将其置入铜缸炙死,我就想问问,你这么做……后悔过吗?”
“小时候啊,我其实是想当个画师来着。”
“一生饱览名山大川,老了躺在床上把画作挂满四壁卧游天下,想想都美。”
“可惜,后来出现了太多的是是非非,我把这点念想都给忘了……”
“所以,我很后悔。”
“他日如果我能一睡不醒,反倒是我的福分……”
永乐二十一年,看着光幕中那留着小胡子,身穿白色道衣,蜷着肩膀躺在龙椅上笑的一脸温婉的身影。
因为得知朱瞻基炙杀朱高煦而勃然大怒,正拿着棍子教训朱瞻基的朱棣愣住了,双目通红的举着手中的木棍,浑身颤抖。
他面前,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朱瞻基本人则定定的看着光幕中那叼着根狗尾巴草缩在龙椅上等死的自己,眼神朦胧。
…
宣德九年,乾清宫,神情疲惫的朱瞻基歪着脑袋看着光幕中一模一样的自己。
突然展颜一笑。
这一刻,他跟未来的他一样,讲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