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劳心劳力,已经让这条曾经风度翩翩的卧龙濒临油尽灯枯,不过五十余岁就已满头白发步履阑珊,再无昔年羽扇锦纶,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风度翩翩。
终于,在其罢兵归川,与民休养生息数年后,预感自己时日无多的他在公元234年,即蜀汉建兴二十四年这一年的秋季,带着自己最后的遗憾与倔强离开了他的巴川西蜀,来到了上天给他钦定的天命之地。
岐山五丈原。】
光幕流转,一名神情疲惫,眼神暗淡的佝偻中年人从光幕中显化。
在中年人身后,则跟着一位看起来颇为眼熟的大胖子。
而后,建安十二年正牵着诸葛亮连夜逃离隆中的刘备心就碎了。
看着头顶那个朽朽老矣,神情疲惫的老人,再回头看看眼前这个面若冠玉,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心中突然一酸,一股热流情不自禁的从干涩的眼眶溜出。
他很难想象,头顶那个须发皆白,暮气沉沉的老人竟会是眼前这个意气风发,朝气磅礴的翩翩少年郎。
他面前,现年二十七的诸葛亮本人也是定定的看着光幕中那拉着大胖子苦口婆心的老年自己,怔然无言。
“……相父,你说我们开国以来,魏军从来不敢犯我,倒是相父频频攻伐人家,如果相父不举兵的话,蜀魏吴相安无事,这天下岂不就太平了吗?”
“呵呵……”
“怎么了相父,可是有什么不妥?”
“恕臣冒昧,敢问陛下您今年多大了。”
“额,朕十七了。”
“陛下青春年少,是蜀魏吴三国中最年轻的君王,今后的岁月还长着呢,可陛下知道臣多大了么。”
“嗯……相父大概快五十了吧。”
“五十有三。”
“这……”
“陛下呐,臣如果想偷安,完全可以不伐魏,每日上朝下朝过平安的日子,凭蜀中各处险要,臣可保陛下二十年无虞,可二十年之后呢?”
“啊?”
“届时,曹魏必会兴兵伐蜀,可那时臣早已亡故,陛下才三十七呐。”
“这——!”
“所以啊陛下,臣之所以一再举兵北伐,就是想在臣的有生之年为陛下攻取中原,谋定天下,只有到了那时候,陛下才能安享千秋大业。”
“哦,朕明白了,可是相父这十年来你已经五出祁山了,你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此次北伐,你的身体能撑得住吗?”
“陛下放心,臣此次定能成功。”
“……”
“唉……既如此,也罢,相父,我扶你上车吧。”
“这如何使得,你是天子,我是臣子,哪有天子为臣子拘车之理?”
“相父您莫要忘了,朕既是天子,可也是您的义子啊,义子尊父,有何不可?相父,上车吧。”
“陛下……”
伴随着老人颤颤巍巍的被胖子扶上马车,光幕中的镜头慢慢来到了胖子那满是担忧的大胖脸上。
“陛下,为何如此伤心?”
“唉,相父已经老了,朕怕此次一别再也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