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不解地看着方一梅。

“不用了！”

“我的身体我知道，一会儿就没事了。”

方一梅艰难地扯动了嘴角：

“我还有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听我说。”

她说话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

“你说，我听着呢！”

胡瑶急忙答应。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对钱敬鑫动过心。”

方一梅的嘴唇惨白，毫无血色：

“他有的时候，还是不错的。”

“比如下雨天会送我回家，比如每个月给我买红糖水。”

“我就是很容易，被这些事情，糊了心。”

方一梅自嘲地一笑道：“后来我才知道，他对感兴趣的女人，都这么做。”

都？

胡瑶愣了一下：

“你是说还有其他的……受害者？”

胡瑶试图找到一个不那么难听的词。

方一梅点了点头：

“据我所知，还有起码五个。我只是碰巧，是个很好用的员工而已。”

说完，方一梅剧烈地咳嗽起来。

疼痛让她在病床上缩成一团。

“我还是帮你叫医生来吧？你的家人呢？”

胡瑶有些慌张。

“我没有……没有家人了。”

方一梅说完这几个字，就晕了过去。

胡瑶急忙按下呼叫铃，看着一群护士带着值班医生，冲了进来。

接着，他们将病床的帘子拉起来，将胡瑶推出了病房。

坐在走廊的胡瑶浑浑噩噩。

医护让她去补缴费，她就愣愣地走过去。

给方一梅账户充值好足够的钱，带着发票重新坐在病房外等着。

但不管怎么等，都没有能等来好消息。

方一梅就那么离开了。

她晕过去以后，就再也没能醒过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

胡瑶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她攥着手里，方一梅交给她的文件袋。

她感受到了这一包材料的分量。

那是方一梅燃烧了自己的生命，所积攒起来的材料。

是方一梅临终前用尽全部生命的嘱托。

是方一梅最后的希望。

突然，胡瑶发现，自己眼前站着一个人。

抬眼一看，她差点尖叫出俩。

是方一梅！

方一梅面色，比刚才还要惨白。

愣愣地盯着胡瑶手里的文件袋，眼神里满是眷恋。

“方一梅？”

胡瑶只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了。

这是方一梅的魂魄。

和游魂不一样，此刻的方一梅，是完整的魂魄。

她眷恋的眼神，意味着胡瑶手里的文件袋，是她最后的牵挂。

“我会帮你交给狐总的。”

胡瑶看着方一梅的魂魄，眼神坚定地说。

方一梅的视线，终于挪到了她的身上。

看了胡瑶两秒，方一梅终于转身，走回了病房的方向。

“您好，您是方一梅的家属吗？”

医生一脸疲倦地从病房走了出来。

“我不是！我是她同事，但是她说她没有亲人了。”

胡瑶迎上了医生的视线：

“方一梅是不是？”

医生点了点头：

“节哀顺变，病人已经离开了，我们尽力了。”

胡瑶明白。

方一梅的命数已到，她必须得离开了。

“我会联系公司来处理后事的，请……”

“公司将支付全部的账单。”

“至于丧葬仪式的话，等会儿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对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