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三无法提出ZF理论,因为她甚至无法从各种表象中逃脱,也不知道蒸发和凝结作为物理过程的原理——如你所知,她只是个实验物理学家。她此时被笼罩在浓稠冷雾之中,散发着一团光晕,开始上下缓缓摇动,轻声对张放说,
“咱们慢慢来,张二,我来帮你……哼……嗯哼……”
其实沈三缩回雾罩之中,悲悲戚戚地落了泪。流动的雾气化为接续不断的水珠,湿润了沈三的面庞,掩盖着裹挟她的泪水,一并向着张放的身躯倾泻。张放不知道自己身躯的沟壑曾被泪水冲刷洗涤,也不知道自己的泄气瘫软给女子带去多大的伤害,更不会知道沈三无比激昂地意图证明自己。她偷偷地哭泣,因为据说是哀兵必胜。
张放将男欢女爱理解成集合论问题,占据了虚拟的空间,尝试完成元素的映射;而沈三却将男欢女爱践履为一个时间函数,在步步为营的稳健环节中,充分调动自变量与因变量的相互关系,构造出千变万化的f(x),尝试填充时间序列的虚位以待。
男欢女爱的平常交合,竟然深藏时空的伟大奥秘,张放迅速反思到这一点,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他感到,迂回绕过休谟因果怀疑的方案,似乎就在不远处。张放瞬间兴奋起来,回应沈三的轻柔摩挲,竟然发出一阵惬意的呻吟——
“嗯……嗯……哼——”这种蓄势待发的踌躇满志其实很危险,因为据说是骄兵必败。张放总是在完成解析几何难题后发出这样的呻吟,所以从未拿过满分。幸好张放还不能解决费马大定理,否则他的呻吟将惊天地泣鬼神。会数学的人总是这样风骚,这是个未解之谜。
一阵呻吟误导沈三,她错判自己的催化工作卓有成效。但是沈三并不因此得意,因为她是哀兵。这个哀兵撑起下肢,来回前后拨弄,周身游走的雾霾也将张放的下身掩盖;即便是连天向天横的天姥,恐怕也逃脱不出。摩挲已久,突然一个激灵从内而外袭来;登时叫沈三停驻,僵硬地颤动;随后她左眼迸射出一个深蓝光点,在浓稠中闪烁不定,仿佛是配合着呼吸的节奏。光点逐渐扩大,似乎反而将雾气笼罩,相互弥散之间,原本在沈三发丝上的点滴流光却黯淡下来——这就是月明星稀的夜晚。
在这样的夜晚,最适合男欢女爱,也适合做解析几何与数理分析。张放总是这样一心二用,介于诚心与不诚心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