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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双方摊牌

第7天上午 11:15

半山腰,卫队长远远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不同于上次比较正式的风格,这次这个访客给人的感觉很休闲,好像是一次临时的来访,或者是工作的最后一站。卫队长皱了皱眉,立即换上一副热情迎客的表情,走上前去,微笑致意。卫队长的想法很简单,刚刚看到主人一副忍着不爆发的样子,估计这次是酒无好酒菜无好菜,说不定一会还要自己带人带家伙进屋收拾残局。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现在给出一副艳阳高照的表情迷惑敌人,说不定一会会帮着主人打对手个措手不及。

但是,这也是卫队长的一厢情愿,他面对的这个访客,可是在他们公司南部业务大区摸爬滚打二十年的老狐狸。卫队长可能会有十几种策略,而格林可以毫不费力的至少考虑到其中的一半,并且在一力降十会和一巧破千斤之间无缝切换。

格林看着卫队长略带表演的真诚,也回了个不知道也不在意对方会不会看出来的假真诚。两人一前一后,走上山。

走进庄园,格林微微撩起眼皮,看向那个对着院门的会议室窗户,窗前无人,说明对方并不期待自己,后者多一秒也不想看到自己。格林心中有数了,默默盘算着一会的策略。

庄园院子里,孩子们嘻嘻打闹,互相追逐。在这个视足球为国家第一运动的地方,一个足球可以给孩子们带来各种欢乐。女眷们看着孩子聊着天,其乐融融。格林忙里偷闲,想着这个院子里,这么愉快的场景,还能持续多久。

嬉闹声逐渐被甩到身后。格林跟着卫队长走上楼。会议室门开了,格林看着只有桑切斯的会议室,心中暗喜,目前的所有信息,没有跳出他的准备范围。在走到客座的这一小段路程中,格林确定了应对策略。身后的门关上了,最后的一出戏开始了。

几句无聊的寒暄,双方都戴着和蔼可亲的面具,对对方表现出尽可能的善意和敬意,心里都在小声咒骂对方。

“这次咱们双方合作还算不错,只不过最后被某些人搭了顺风车。”格林略带遗憾地说。

是搭了顺风车,可是车是谁开过去的可就不好说了。桑切斯用自己几十年的道行修为压制自己心里的暴怒:“是啊,没想到,有人借着这次机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我相信老朋友你也调动了自己的人,开始查这件事情了吧。”一句废话,格林这么说只是想收集面这个老人的微表情,来支持自己的判断。

“嗯,我不想有人误会这件事是我做的。不论立场如何,没必要惹恼那个不该惹的人,更何况是这种对我来说的无妄之灾了。”

“相信很快就能查出来了吧。毕竟能这么严丝合缝搭上顺风车的,肯定是知道合作细节的人。”

“不管这只是某个家伙临时起意,或者是蓄谋已久想要用这种事情自立门户的情况,都很容易查出来。”桑切斯试探性地话里有话。

“如果真是自立门户,那这种打破现有平衡的事情,确实是难以容忍。”格林留了半句话。

“自立门户可以,我们不是没有组织裂变机制,但是这种愚蠢的行为,不可容忍。这会害死我们所有人,”桑切斯快速思考,决定引蛇出洞,“这种祸害,可杀不可留。”

“是,我猜想,以您这么多年立下来的规矩,这种打破内部平衡,甚至是危害组织生存的行为,肯定是在清理门户的范围内。”格林假惺惺地表示赞同。

“是的,我必须要遵守我定下来的规矩,哪怕是壮士断腕。”桑切斯故意表现出来很强烈的态度。

格林想了想,突然觉得其实自己没什么好怕的。毕竟,按照事前和上级部门的筹划来看,本次行动所有的操作要求,均已实现,现在的这个情况,在公司的预料范围内。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信心,让桑切斯对公司产生畏惧心理,不敢对前去拜访洽谈的人痛下杀手,所以,他可以不明说,但没必要不摊牌:“我的想法是,如果找到这个人和他的组织,我到想知道是谁,本事有多大。如果这有点能力,与其放在这里内耗,不如给我,我把他们放到别的地方,说不定可以干出一番事业。”格林突然间不怕对面这个老头想什么了。

桑切斯面无表情地看着格林。怎么,这算是摊牌了么。“以现在的情况,必须要赶在政府之前找到那伙人的话,最多还需要二十四小时吧。那你要不再这里待几天,等找到人了,我们一起善后?”

格林笑了笑:“可以啊,我很期待见到这个人。也很想看看桑切斯先生的‘家法’。”

看到对方如此坦然地表现出对于这个“自立门户”的人的“好奇”和保护,桑切斯心中怒火熊熊燃起。他已经断定了,纳瓦罗,或者说甚至是费雷拉,私下里接触了格林。搞不好这一系列的爆炸案和绑架案,就有费雷拉的影子。换作旁人,这时候这个人的脑袋上已经多了个弹洞。但是现在他对面的这条豺狼,是个势力庞大的组织的杀人工具。桑切斯还是要小心翼翼,最好是能把这条豺狼送走,让他别再回来,以便自己可以放手清理门户。

“那我们一言为定,欢迎格林先生随时来庄园散心。”桑切斯毫无真诚地说道。

“谢谢您的盛情邀请,我是想打算好好转转周围的景观,在圣玛尔塔多走走,就不多打扰您了。”格林很真诚地拒绝。

正事儿聊完了,然后是几句无聊的家长里短和商业互捧。十五分钟,会议简短有效,双方都知道了各自的想法。最后格林在桑切斯虚假而客气的挽留中,婉拒了主人的盛情邀请,离开庄园。

送别了这个瘟神一样的伙伴,桑切斯想到了前几天第一次送格林离开庄园后,他转头看到的那些老伙计的表情,可惜今天只有他自己,他看不到那些老伙计当前的反应。不过,桑切斯肯定,那几只老狐狸肯定都在自己的巢穴里敲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仿佛都听到了每个人算盘的响声。这一瞬间,桑切斯觉得,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没什么能走一辈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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