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为何进来的金妮,也许她也和纳威一样正好在过道里,因为没了灯而慌不择路。
罗恩担心他的妹妹,把她迎了进来,但本就已经饱和的包厢内似乎很难再坐下一个新的乘客了,因为看不见而发生的挤压碰撞事件导致车厢内鸡飞狗跳。
当然,孟德尔倒是一直安然的坐在角落,他周边的空气屏障虽然不会特别坚硬膈应人,但也像一张软软的网一样,将所有撞过来的东西包住,然后轻轻推开。
“安静!”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是此前从未发声过的卢平的声音——毕竟包厢内的其他人的声音都互相听过,那么响起一道沉熟稳重的男声时,不止孟德尔,哈利他们三也都猜到了这是谁的声音。
随着一记轻微的爆燃声,一道颤巍巍的亮光照亮了隔间。
卢平没有拿魔杖,但他的一只手掌心里似乎攥着一把火焰,这火照亮了卢平那疲倦的灰色脸庞,也映出了他那野狼一般警觉敏锐的双眼。
“待着别动。”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但这不妨碍举着那把火焰,慢慢站起身来的他,为包厢内除孟德尔以外其他学生带来的安心感。
他似乎准备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不等他的脚步跨过就坐在他身边的罗恩的位置,包厢的滑门就被打开了。
在卢平手里那颤巍巍的火苗映照下,可以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穿斗篷的身影,又高又大,头顶都已经碰着天花板了。
不等卢平反应,这个将脸完全藏在兜帽下的身影从斗篷下伸出一只灰白色的,闪着阴森森的光的,表皮上布满了黏液和斑点的,就像某种死后在水里泡胀腐烂的东西的手,其在空气中像是拨动气味一般搅了搅,便立刻又收了回去,缩进了黑色斗篷的褶缝里。
孟德尔那双早就习惯使用摄神取念的双眼,能够清晰的看见,包厢内,属于巫师们的情绪,随着那只腐烂手臂的搅动而被牵引,虽然很轻微,但除了孟德尔和卢平外,所有的其他学生都被这只腐烂的手远远地带出了些微的情绪。
就像做化学实验时用的招气入鼻法一样,这只摄魂怪在用手招引了情绪后,又慢慢地吸了一口长气——那只腐烂手臂的主人,正像是要享受一顿盛宴一样,品味着那被它手臂搅动吸引后,由它兜帽下扭曲成一团的五官所吸入的情绪。
随后,它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它似乎笑了起来,显然,它遇到了相当钟意的对象。。
刺骨的寒意开始从它的斗篷内透出,席卷了整个包厢。
孟德尔的双眼能看到,他对面的哈利此刻已经大脑空白,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或者思维,似乎那寒意渗进了哈利的皮肤,侵入到了胸膛,进入到了心脏,最终达到了大脑,将哈利整个人用寒意淹没了
哈利翻起了白眼,但眼白中依然在透露着他此刻颅内的景象——他被寒意淹没了,耳朵里咕咚咕咚作响,像被按进了水里一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把他往下拽,想要把他彻底的留在那深不见底的水底一样。
孟德尔察觉到了与他的摄神取念一同‘拖拽’着哈利的,摄魂怪的‘手’。
于是,孟德尔不再去关注,正被遥远尖叫声——可怕的、惊惶的、哀求的尖叫声所形成的‘白雾’给困在脑海中的哈利。
孟德尔搭上了摄魂怪的‘手’,然后,对方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给印到了手上一样,一溜烟的就收回了那在哈利脑子里越发肆无忌惮的‘手’来。
它逃走了,在卢平掏出魔杖前,它就已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抽干了一样,干瘪着本就单薄的斗篷,一溜烟的从滑门处飘远了。
没一会,灯亮了,列车行进的哐当声重新响起。
“哈利!哈利!你没事吧?”
赫敏和罗恩一起拍打着从座位上滑到了地板上的哈利的脸。
“什,什么?”
回过神来的哈利一脸惊恐的看了看跪在他身边的罗恩和赫敏,他的脸上满是冷汗。
罗恩和赫敏把他扶回到座位上。
“你没事吧?”罗恩紧张地问。
“我没事,出但刚刚似乎?出了什么事?那个东西到哪儿去了?刚刚是不是有谁在尖叫?”
哈利有些神经质的迅速朝门口望去,看不见他想找的东西后又环顾起包厢来。
“没有人尖叫啊。”
罗恩和赫敏对哈利的表现相当紧张。
“可是我听见了尖叫声......”
“冷静点,哈利,我这有一点安神补心的药,你试试。”
孟德尔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瓶药膏,打开封口后,一股让人安心的清香扑鼻而来,哈利立刻镇静了许多。
“噢,谢谢,谢谢你,孟德尔,我感觉好多了,这药真管用。”
在包括卢平教授在内的包厢里所有人的注视下,哈利喝下了一口孟德尔提供的药剂,他闭着眼,舒适的发出了两三声哼叫,然后整个人就舒展了开来。
再次睁眼,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哪里,我才该谢谢你。”
孟德尔将那瓶药收回上衣内衬的口袋,这里除了另外几瓶药瓶外,还挂着两根试管,一根装有纤细的几乎肉眼没法看清的棕色毛发,一根则装满了银灰色犹如淤泥一般粘稠物质——既像是揉成一团的污泥又像是很多银灰色丝带搅成的线团。
“给,吃吧,你会更好受些的。”
咔吧一声,卢平把一大块巧克力掰成了好几片,他把特别大的一片递给哈利,对哈利说道。
哈接过巧克力,但没有吃而是有些出神的望着卢平继续把巧克力分给每个人。
“那东西是什么?”
他想起了卢平教授的身份,而且从去年的情况看,很容易猜到卢平就是接任洛哈特的新任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
“摄魂怪,阿兹卡班的摄魂怪。”
卢平坐回了他原本的位置,有些喃喃自语地说道。
狼人大概想起了他曾经在阿兹卡班了遭受磨难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