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强徒相互看了一眼,大吼一声,冲了上来,卢鲲挺剑应战。
另一边李休偷袭,刺中了许管家的左腿,许管家在砍翻一名强徒后,回剑刺中了李休的心口,这叛徒只哼了一声,便倒地不起了。许管家受伤不轻,一瘸一拐,无法站稳,幸而寝室虽大,也容不下太多的人,再加上地上伏尸处处,一时之间,敌人不敢冒进。
卢鲲力斗三名强徒稍感吃力,只因其中一名持短戟的汉子较难对付,他善用戟上横刃勾啄,数次将伏魔刃勾住,他的同伙随即上来合攻,造成卢鲲数次险象环生。
在门口观战的鲁佺跟身旁的手下吩咐了几声,那名手下随即带人离开。不一会,卢鲲听到房外脚步声凌乱,透过窗户偷眼看去,只见不少人搬着柴火过来,堆在房门外。他心中一凛,知道鲁佺这是要放火烧房子了。
这时,一名强徒想趁乱劫持宋鹊娘,他一掌拍倒忠心护主的灵籁,伸出手掌去抓宋鹊娘的脖子。宋鹊娘被他抓住咽喉,挣扎一番,毫无用途,危急关头她忽然想起卢鲲曾经教她的分筋错骨手,她伸出左右两根食指,抠向强徒抓着自己咽喉的手掌的拇指与小指,使尽全力往外掰。强徒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弱不禁风的大小姐竟会使出这么小巧的招式,一时不防,被掰疼了手指,叫了一声。
卢鲲百忙中,回身一剑,将那名强徒当场了解了。他决心放手一搏,否则誓难生离此地。当他手中的伏魔刃再次被持戟汉子勾住时,他不再理会另外两名强徒,选择合身扑上,在后背被砍伤的同时,他伸出左手两指插进了持戟汉子的双眼。持戟汉子剧痛惨叫,丢下短戟,两手捂着双眼,退出战圈。卢鲲趁此时机转身又结果了一名强徒,还未松一口气,又有两名强徒补了上来。
手握重锤的巨汉声势尤其惊人,“嘭”的一声,地上被生生砸出一个深坑。卢鲲在避开几次攻击后,他灵机一动,向墙边后退数步,将宋鹊娘与灵籁推到许管家的方向,这时许管家扶墙过来,挡在了两女身前。
“嘭!”
卢鲲身后的墙面被巨汉砸凹陷了,若不是躲避及时,卢鲲早被砸成了肉泥。
围观的众强徒不由得发出了阵阵欢呼声,在他们眼里,卢鲲已成强弩之末,早晚会被砸个稀巴烂。
巨汉甚是得意,他趁卢鲲被同伙缠住时,找准时机,奋尽全力,一锤砸向卢鲲的脑袋。
在重锤临近脑袋之际,卢鲲忽然转头朝巨汉笑了笑,刹那间,他竟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闪开了。
“轰!”
墙面倒塌,露出了一个巨洞。
许管家立时会意,他将宋鹊娘、灵籁由洞口推了出去。
鲁佺见此情景,顿时暴跳如雷,大喝道:“还瞅什么?都一起上。”
众强徒于是不顾地上的一具具尸体,蜂拥冲了上去。
卢鲲挥舞伏魔刃将他们阻在洞前,这时许管家硬撑着过来,对卢鲲道:“你护着小姐,这里交给我。”
卢鲲望了一眼身旁的许管家,明白他已经抱了死志,心中钦佩,于是不再犹豫,刷刷攻了几剑,将强徒挡开数步后,撤剑由洞口钻出。
许管家随即补上,在刺死两名强徒后,最终双拳难敌四手,被一名强徒砍伤,他始终不退半步,整个人挡在洞口,直到被砍得血肉模糊,也未倒下。
鲁佺暗叹一声,带人退出寝室,指挥手下追击卢鲲等人去了。
寝室一侧为厢房,用来放置换季的衣物。卢鲲拉着宋鹊娘、灵籁两女从厢房逃出,刚跨出门外,便被一名正在府中搜寻财货的强徒发现了,他挥刀砍了过来,被卢鲲直接一剑结果了。周围零零散散的强徒听到惨叫声,纷纷赶了过来。卢鲲拉着两女拼命逃窜,后面箭声纷纷响起。
在火光四起的府内东藏西躲,他们终于又回到了西苑。此时,灵籁突然跌倒了,宋鹊娘立即停下来查看,发现灵籁背后中了一箭,她脸色苍白如纸,呼吸越来越微弱。卢鲲一看便知,她已然不行了。
灵籁抓着宋鹊娘的手,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姐···我怕是不行了,你···不用管我···赶快走···”话未说完,她的手已无力地垂了下来。
宋鹊娘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连身边最要好的侍女也离她而去了,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愣在地上,痴了一般。
此刻的环境已不容他们伤感了,卢鲲一把扯起宋鹊娘,正要拉着她逃离此处,然而她整个人如同丢了魂,站都站不稳。
急促的脚步声纷沓而至,无奈之下,卢鲲只能将她负于背上,仓皇逃离此处。
顷刻后,以鲁旌为首的一众强徒纷纷赶至西苑,他们看到地上灵籁的尸身,鲁旌立即分派人手四处搜寻。
随着位于相国府中央的一处大殿倒塌,整个府内已经见不到一座完整的宅子了,昔日赫赫威名的相国府如今已成为一片火海。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周围竟不见任何来救援的人,连四周街巷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犹如鬼域。
卢鲲背着昏迷的宋鹊娘离开西苑后,朝着火光稀疏的方向奔去,一路来到了马厩。刚踏入此处,他立时察觉到不对劲,整座府邸闹得沸沸扬扬,这里却静得出奇。他驻足草房一角,小心翼翼地探头查看,从外面看去马厩与平日无异,只是听不见丝毫声响。
正犹豫间,“嗖”的一声,突然一支劲箭从马厩内射了出来,卢鲲奋力闪身躲到对面的一棵老松后,宋鹊娘却已跌落在地上。
长箭穿过房板,钉在身后的木柱上,深入数寸,白色箭羽仍抖动不止。如此骇人的箭术,即是卢鲲也是生平仅见,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嘿嘿!”马厩内传来犹如鬼魅的声音,“你是要保住地上的小娘子,还是要独自逃生呢?”
话音刚落,又一支劲箭从马厩内射了出来,不偏不倚将宋鹊娘头上的一支珠钗射断了。
卢鲲暗忖,今日难道要命丧于此了吗?他朝马厩内瞅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物事。忽地又一支劲箭向他射来,他迅速缩回树后。
如今身处险境,前有强敌拦路,附近的敌人随时都可能赶来,后背的伤口又隐隐作痛,再这么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卢鲲绝非坐以待毙之人,他突然从树后闪身出来。“嗖”的一声,劲箭从他脸颊旁擦过,留下一道血痕。他全然不顾,竭力冲向马厩,在奔了数步后,他矮身侧移,躲过了第二支劲箭,随即又奋力朝发箭处猛冲过去。
第三支劲箭射中了卢鲲的胸部,他强忍剧痛,咬牙冲进马厩,利剑如闪电般刺入暗处。
随着一声闷哼,一名头裹黑巾的男子从马厩窗口逃脱出来,血流一路,逃离前他还不忘朝夜空发射了一支响箭。
卢鲲望着远去的背影,这才想起此人正是卫国第一神射手房允元。他折断胸前的箭杆,从马厩内出来,将宋鹊娘半扶半拖入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