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怎么来了?”
江元略有疑惑的看向丁连山,这位宫家之暗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丁连山俯身摸索两人的头骨,确认没有骨折的迹象后,松了口气,“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趁乱往金楼的大火中一丢。”江元理所当然的说道。
“手段糙了点,”丁连山摇摇头,“正常被烧死的人,口鼻和咽喉处会有黑灰。
你如果在这里杀了他们两个,呼吸断绝后再扔进大火中……说不定事后会让有经验的仵作瞧出破绽。”
“行家啊!”
江元赞赏一句,想不到丁连山这些年‘脏活儿’做多了,对法医这一行也触类旁通。
丁连山阴鸷的脸上闪过一丝得色。
他一时疏忽,在警觉方面输给江元一个后辈,有些挂不住脸。
这次终于在‘专业领域’扳回一城!
他在两人的后脑枕骨部位各拍下一掌,确保他们陷入深度昏迷。
然后扯过一床被子将二人卷在里面,肩上扛着铺盖卷向外走去,“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你等几分钟再出去,以免附近有人看到。”
在丁连山即将迈出大门时,江元问道:“您老下一站准备去哪儿?”
丁连山脚下一顿,“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躲到香江去。”
“躲?”
江元哑然失笑,“有些东西是躲不掉的!当年那個豪气万丈,孤身除害的形意八卦门大师兄,已经彻底死了吗?”
丁连山猛的一转身,双目瞬间爆发出摄人心魄的神采,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可惜终究还是归为一声长叹,他又重新化为人畜无害的金楼伙夫,幽幽的说道:
“有的人成了面子,有的人成了里子,都是时势使然。人生最难看破的有四件事:生死,是非,成败,荣辱。其实就一个字……”
他伸手指向自己的鼻子,“我。如果我没了,一切都没了。”
说罢,推开大门,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江元没有听从丁连山的安排、在屋子中等上一时片刻,而是和丁连山前后脚走出院子。
在丁连山的背影即将隐没在街角时,江元高声说道:“
战争即将全面爆发,如果你想躲,西南那边会是一片好去处。
如果你躲够了……回奉天去,你知道该怎么找到我!”
丁连山脚步一顿,迎着远处地平线升起的第一缕晨曦,向后摆摆手,笑骂道:
“滚犊子!”
……
等江元散步似的返回金楼,天已经蒙蒙亮。
依旧是火光冲天,浓烟阵阵的景象。
众人能做的只是在周围清理出了一道缓冲区,等待大火烧无可烧,自行熄灭。
“咳——”
宫若梅焦急的在浓烟中穿行,试图找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可是她已经寻觅了整整一个小时,期间询问过家里的武师、金楼的杂役、歌伎……毫无所得。
‘难道……’
愈是搜寻,她心中的不安愈是浓烈,根本不敢往下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