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山砍了满满一捆的竹子扛下了山,等回家时,林玫和几个孩子已经睡醒了。
今天还是热,太阳辣的灼人,许青山把肩上的竹子放下,脸上脖子上已经全是汗了。
林玫生怕他中暑,赶紧打了盆水让他去洗洗。
与此同时,她也有些发愁。
“也是怪了,今年怎么热的这么早啊,这才刚过了清明,等到夏天可怎么了得?”
许青山用清水洗了脸和脖子,然后又回到堂屋里猛灌了大半杯凉白开,这才重新回到院子里去忙活。
竹编的工艺复杂,而这第一步就是要先把竹子暴晒。
今天太阳好,他把竹子一根根摊开立在院子里暴晒,然后又赶紧跑回了堂屋里。
这时,许火根从远处走过来,与往常不同的是,他这次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神情沮丧颓靡。
倒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此时,许念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块冻米糖。
“爸爸,这个真好吃。”
说着,她就要拿给许青山,而此时,屋外的许火根忽然停下了脚步。
许青山蹲下身子,摸摸她的头。
“爸爸不吃,你自己吃。”
小丫头却是很执拗,“爸爸吃,爸爸要吃!”
许青山拗不过她,只能接了下来,等他再抬起头,许火根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林玫走过来,“你说大哥这是怎么了,看着不太对劲啊……”
“管他怎么了,这么大個人了,每天正事不干,再这样下去,他家都要揭不开锅了。”
他说的是实话,许火根已经半个多月没去镇上做工了,李红霞又没有工作,日子自然是过得捉襟见肘。
而他那两个孩子都在上学,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
没有家室的许文亮尚且如此上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心安理得的啃老的。
想到这里,许青山想起上一世许母病重,所有人都以为她要不行了,甚至已经提前为她穿上了寿衣,并叫来了她所有的儿孙。
其他人都站在屋子里等着许母说临终遗言,偏偏只有许昊站在屋外不肯进来。
当时许文亮想要把他拽进来,他只说这个屋子里有味儿,他不敢进。
许火根夫妻俩当时还在为他辩解,说他是胆子小,不是不孝顺。
可许母病重的那些日子,他也从未来看过一眼。
许母最终熬了过来,而许昊那天的举动也寒了所有人的心。
谁不知道,许母最宠爱的就是他。
从那天起,许青山才真正认识了自己这个侄子,他比起许火根更加的心狠,更加没有良心。
如今许文亮不肯再把工资全部上交,许火根一家又不肯停止吸血,许母手上那点钱定是撑不了多久。
但他才不会可怜他们,他和他那两个侄子本就没什么叔侄情分,他们早就被许火根教坏了,他们骨子里和他一样,都是极度冷血自私的。
至于许母,她毕竟生养他一场,他也不会真不管她,但也不会多给她一分钱。
林玫见他脸色不好,拉了拉他的袖子。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许青山摇摇头,转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