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断壁残垣，风沙漫天，红色的云笼隔离了天空与太阳。宛如风沙袭扰到处昏暗赤橙的滤镜拍出的照片，带着一股浓郁的破败、毁灭后的质感。

林平又一次来到这里，他或许来过太多次了。

他穿过风沙，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林平先生，你又来到这里了。这次有带着外面的记忆吗？”

林平茫然的抬头，看向这个说话的人影，可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知道他穿着崭新的西装，上面没有丝毫尘埃的污染。

“林平先生，我只能再次和您解释。我能看到您所有的想法，也请求不要再重复您对我的描述。”

“我不过是您完善那个印象后的幻影，只是您用来督促自己完成使命的替身。也是作为您所不想面对的，您的复活代价的诅咒之一。”

“所以，请原谅我所重复说出的，上一个夜晚对您说出的话语：”

【您真的有在寻找它们的痕迹？还是仅仅是通过繁重的工作用作逃避？】

【您是在躲避复活的代价吗？忘记您阻止世界停滞不前，避免它们最终导致毁灭的使命吗？】

【您在害怕什么？是在瑟瑟发抖，恐惧那些您为数不多记忆里成为了主角的它们吗？】

每一条都如同一柄尖刃，刺入林平的心中，让林平想迫切地将它们否认，抗拒它们在心中存在的真相。

无数或狡辩、或解释的话语脱口而出——可林平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如鲠在喉的看着那个幻影被风沙所吞没。

然后惊醒。

……

坐在便利店沙发上的林平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听到了门外结账、扫码的滴滴声，以及几人说话的声响。

他眯着眼睛摸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此刻不过10点出头。

放下手机，林平心中默默想到，果然自己还是只睡了两个小时左右。

【还以为今天自己能多睡一会呢。】

身体只能感受到轻微的疲惫感，林平觉得身体也多少是习惯了自己的挥霍。

后半夜自然是从凌晨开始，而此刻的林平除开摸鱼之外，也无非是想想自己所需要解决的它们。

——称之为系统的存在。

不同于这个相似世界中繁盛的训练用AI，那些东西是不存在于电子产品之中的。按照林平的记忆推测，它们藏于人脑，可以量化被附身者的身体数据，展现出类似游戏般的数值界面。

通过简化现实世界中的复杂程度，给予任务一类的所谓指引，达到让被附身者无所畏惧的效果。或许还通过某种途径，让被附身者相信它们发放的奖励，进而强化被附身者的自信。

当然，它们还擅长隐藏。

如此，一个个把真实世界当成游戏而无所畏惧，并且还能得到‘系统奖励’强化自身的‘主角们’就这样诞生了。

而要解决掉他们，或者仅仅只干掉系统们，想想就令人头大。

尤其是在只有林平一人的情况下，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解决的方法林平大致有了头绪。只是要找到它们才能来试一试。

想到这些的林平，诡异的想起刚刚梦境的残留。

自己找不到的原因是因为逃避的心理吗？还是说这两个月中，自己明明已经遇到了，还是擦肩而过了吗？

思绪变得一团乱麻，林平烦躁的起身，打理了靠睡的沙发和盖在上面的毯子。

拿起田中放在沙发旁的制服外套，随后推开门，走出里屋。

此刻的便利店已经安静了下来，就如同透过玻璃门窗所瞥见的东都一隅，完全不像白天的热闹喧腾。

小林郁结坐在收银台之后，玻璃窗的一侧。当她察觉到里屋门扉的开合声时，朝那看去，看到是林平走出，有些惊讶地说道，“林君？现在还很早，不再休息一会吗？”

“没事的小林姐，已经休息的很好了。”

“才两个多小时吧……嘛，还是要多留心自己身体的状况哦。”

“放心吧，”林平话锋一转，“没看见早苗主管，他已经回去了吗？”

“是啊，部长他回去了。也算是蛮辛苦的了。”

“哦，这样啊”林平应付着，却莫名察觉到小林郁结对于早苗主管的称呼有所变化。相比较于‘主管’这词，‘部长’这样的称呼似乎是指代有更大权利，或者有些保持距离的关系。

而被员工这么称呼的话。

似乎小林郁结与早苗主管有一些矛盾？还是对他有些不满？

林平在心中将这些想法排开，他只需要在意谁给他打钱，然后与周围保持点头之交就可以了。

“那我转转，记一记货架上的商品。”

“林君未免也太过认真了吧。”

“毕竟在便利店上夜班也算是头一次。”说完林平走到几个货架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