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特踏上顶楼，入眼是一扇布满了各种法术的门扉。那门本身看起来平平无奇，倒是门面上有一道被对称分开的图案，用不知名白色颜料涂成，勾勒的是一条紧握着拳的小臂。

那是齐斯科嘉顿帮的“帮徽”，当然，帮派分子自然不这么叫。

大门缓缓敞开，里面的主人显然允诺了来人的造访。

说实在的，孤身一人毫无准备地踏入一名法师的阵地，在不确定对方友善与否的情况下，实在是一件“壮举”。刚来到这里的那段时间，卡斯特在书店中看到此类情节总会忍不住吐槽一番，然而现在他却转换了这份观念。

这恰是一种合作态度的体现。

他径直走进了房间内。门随之缓缓闭上。

房间内并无多少装饰，几座泛着幽光的金属人偶静静站立在两侧墙边。

卡斯特察觉到人偶上法术的结构与自己曾了解过的一种傀儡法术很是相似，此类法术一般将造物雕刻成人形模样，这样做的好处除了满足一部分法师的独特癖好，有些时候，法师也可以将其当作替身远程操控。

房间的主人站在一座水晶的祭台上，四周方向分别立着四种颜色的柱子。

那是一个戴着水晶面具的人，面具上多面的抛光结构可以将任何人的目光反射到他自己身上，这或许是为某种法术而服务的。

“你为何而来，巫师？”那名法师问道。他的语气平淡，也许是对卡斯特的到来有所猜测，也可能是对其毫不在意。

卡斯特毫不意外对方知晓自己是一名巫师，如果能判断出他还是一名骑士，那才值得惊讶呢。

反而，让他颇感奇怪的是，身居于此的竟然真的是一名法师本人。

在地下世界，黑帮这样的组织，法师通常身居幕后，明面上执掌帮派的往往是由其选出的代理人。这已经是心照不宣的规矩。

而一名法师亲身上台，要么说明事态危急以至于到了他们不得不出手的地步，要么是代理人已死，且无可替代者。

哪一种情况都说不上好，不过前者更坏，更符合齐斯科嘉顿帮如今的状况。

“卡斯特，如您所见，一名巫师，”卡斯特浅行一礼，“我来到此处，是希望与您结成同盟，共同对抗我们的敌人。”

那法师沉默片刻，面具遮掩之下看不清是在思考，抑或毫无反应。

半响，才回道：“如果我没看错，你只是一名启发者。”

“是的，一名启发者，但如果我已经找到了其他盟友呢？如果，我知道伯爵的关键情报呢？”卡斯特并不知道齐斯科嘉顿帮背后的人与伯爵一方的矛盾究竟有多深，不确定能否依靠手上的情报说服对方，但他只能表现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对方已经沦落到不惜借助一切力量来对抗伯爵的境地，当他说出克明顿被笼罩的现状，以及对方的目的极有可能是完成神侵仪式，并隐晦得透露卡伦的存在后，联盟很快成立。

现在只是口头上的承诺，要想真正完全放下心来，还得等到签订契约之后。

他便无需再去黑刀帮走一趟了，齐斯科嘉顿帮与黑刀帮早已结成同盟。

三日后，卡斯特将在这里得到最终答复。

下楼时，他没再看见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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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卡斯特回想着今天与两方的交谈。

两边都没有稳定的信任关系，仅仅是靠“共同的敌人”联系在一起。比起米迪斯着个完全身处于迷雾之中的人，卡斯特甚至更愿意相信两个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