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草叶微垂。
早起的蚂蚱痛饮草叶上的琼浆玉露。
一把铁锹从天而降,斩断草叶,掀翻泥土,露出大簇草根。
受了惊的蚂蚱连蹦带跳,想要跳进熟悉的深草院子,却猛然发现一片光秃。
十几人推着推车,大声呼喊:“让一让,让一让!”
惊得蚂蚱扑棱翅膀,赶紧逃离。
过去的避难地,变得危险起来。
土地庙内外,上百人开始砌墙、夯土、铺地……
青草丛旁边,二尺余高,手持拴魂杖的许良眯眼望着草庙乡方向,心底隐隐生出不妙感觉。
昨晚他已经试验,自己庙内除了黑皮那只灶马能自由进出外,他跟苟三、顾四、黑皮都被圈在了庙里!
眼下的情况,跟他刚穿越的那几天差不多,甚至犹有过之。
唯一能自由出入的便是小号。
可小号自从昨日出去后便再未回来过。
一股生死不由己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好在看施工的进度,再有一两天就能彻底完工。
想到之前自己还苦熬过十几天,眼下的境况似乎也不是多糟。
“等庙修好,一定要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些隐患!”
……
草庙乡东南。
一男一女朝镇子走来。
男子头裹麻布,面色紫中带着病色,眉毛粗重,走在前面。
女子面容姣好,二八体态,跟在汉子后面,声音又细又轻:“大师,我……”
“不说了吗,叫相公。”
“大师,我是公狐狸啊,叫你相公好别扭。”
“胡……不是,娘子,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生前是白骨,死后亦是白骨,男是白骨,女亦是白骨……”
“大……相公,既然都是白骨,可不可以我扮成男白骨,你来扮作女白骨?”
男子摇头:“你的声音尖细,改不了。我又不会变化之术……”
女子疑惑道:“可这样不正是说明男女有别吗?
既然男女有别的话,那白骨是不是也该分男女?
白骨分男女的话……”
“行了!”
男子打断胡二的话,“还是要分清男女白骨?还是要长生不死?”
女子老实回答:“我两个都想。”
汉子深吸一口气,压着火气道:“长生不死之后,你会发现是男是女并不重要……”
女子歪着头道:“可是我听别的狐狸说,变成男人的话跟人睡觉的话会很容易就快活。
变成女人的话,快活的时间长……”
汉子又将火气压了压,反问:“那些狐狸呢?”
女子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被人发现,都打死了。”
“这就是了。”
汉子目光灼灼,看向西面某处,“他们修的那不是正途,只有修我莲花宗的大道,清净无欲,才能真正长生快乐。
胡二,人也罢,妖也罢,鬼也罢,这一生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可不多呀。
你想错过这样的机会吗?”
“不想!”
“所以我们要怎么样……”
“占了土地庙,赶走土地公!”
“对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