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让荣宁二府为首的四王八公、四大家族,以及国朝唯二两个世袭罔替亲王死死地将肃藩嗣王困死在行在,最好做个有名无实的废物。
至于什么三边总制,那些边将边军桀骜不驯,小小的一个郡王府岂能节制?
“口惠而实不至而已。”两人均耻笑。
李征也是这么想。
给这么多特权,不过是能在荣宁二府有些超然地位而已,真有实权的朝廷命官只要不故意冲撞,他这个武烈敦煌郡王能杀谁?
“也不是没有好处,榆林的实力可以增强了,从此之后与高迎祥李自成这些好汉子来往便不必遮遮掩掩。”李征心中想,由此并不排斥天家父子假惺惺的隆恩。
圣旨与金表念完,李征三呼万岁,叩首谢过,便等着那两个紫袍大官将圣旨金表送下来。
今日只有捧着金表圣旨,尤其金表在手他才能进奉天殿接受金册金宝。
对郡王而言授镀金册银宝叫册封,授金册银宝叫特封,但要是授亲王才能授予的金册金宝,那就叫大封。
这也没大用。
“名字好看罢了。”李征暗忖道。
册,刻印爵位的页面;宝,就是印信。
如今肃王册宝在甘州,大概率早就被天家父子掌握了,那是能调动肃藩“甘州三护卫”九千兵马、河西营八千骑兵以及甘州都指挥使麾下万余兵马的宝贝。
李征自忖内廷新铸造的“武烈敦煌郡王金册”压制不住肃藩及甘肃大军,工部造的郡王金宝更不能调动三卫以及河西营,更不要说都指挥使麾下兵马。
过了半晌,不见圣旨金表下来,李征抬头一看,两个老倌儿在上面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
好办得很!
李征便抱着玉圭起身,看着眼前的汉白玉台阶闭目养神。
周延儒愤怒,将圣旨金表递给温体仁,揶揄道:“次辅大人,本相宣读诏命金表,该你去给敦煌郡王送到手里去。”
温体仁眼珠一转,笑呵呵接了圣旨金表往下走,到李征面前最后一阶台阶上站了,捧着圣旨金表,温和道:“郡王,可随我来。”
然后补充道:“宰辅周老大人年迈,走不动几十层台阶,你可不要误会他。”
李征端着玉圭接过来抱在怀里,示意温体仁带路。
温体仁恼怒,又挑唆道:“郡王要问一问宰辅,太上皇陛下皇帝陛下诏,宰辅大人可没交到郡王之手,连累本官也坏了规矩。”
李征抬眼一瞥道:“我记得国朝科道言官有弹劾宰相之权,内阁诸阁老及次辅们有监督弹劾首辅之权,次辅难道忘了么?”
他不认得那些宰辅们,但他知道如今朝廷的宰辅都有哪些。
他不都认识,只知道东阁大学士、领工部尚书徐光启是个了不起的大人才。
首辅周延儒,次辅温体仁互相倾轧,以至于连国家安危都不顾。
故此,一听这人满嘴的宰辅违规,李征就知道他是温体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