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上疏向皇爷爷请求去南昌经营封地,叔言以为可行否?”
韩熙载稍稍收敛了放荡不羁的样子,正坐了些许,没有立即给出建议,而是问道:“王爷为何想南下?”
“久在中央,怕是无用功。”李弘冀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王爷是因为想逃婚?”韩熙载语气玩味,“不然何不以实话相告?”
“非是……”饶是李弘冀胆子格外大,也不敢在这个时代直接说出他的计划,韩熙载肯定是忠于南唐的,但到底忠不忠于他李弘冀,这可还是一个未知数,当下也只好点到为止,“只是待在中央,不免处处被人限制,施展不开拳脚。再加上要等许多年,我等不起……大唐……”
李弘冀目光灼灼地看着韩熙载,
“也等不起。”
即使李弘冀继续待在中央,所得最多也不过是个皇太孙的头衔,现在掌握最高权力的是他爷爷李昪,未来很多年掌握最高权力的他老爹李景通,轮到他当家做主的时候,已经会是很多年后,那时候周世宗柴荣都已经三征过淮南,他李弘冀纵是有通天之力,也改变不了南唐的结局了。
所以,他想跳出建康这个陷阱,直接去培育独属于自己的力量。当然,不排除有几分想要逃婚的心思在。
韩熙载听懂了李弘冀的意思,也没在意在院子里一直站着的柴克宏一众将士,献计道:“我有上中下三策。”
“王爷上疏言愿为国做事,去往南昌封地划定税田。陛下甚爱王爷,又因为陈觉故事,对王爷心里存着几分愧疚,只以为这是王爷在赌气,必会答应,而又不伤爷孙感情。最好的是很大概率能将金鳞军将士一同带上,是为上策。”
“王爷也可以婚事直接和陛下进行交换去南昌的机会。因为愧疚,陛下很可能会答应,但从此王爷和陛下孙爷之间就会出现裂痕。陛下会觉得王爷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是为中策。”
“当然,王爷也可以选择不结婚,直接奔向南昌。但此举不仅会恶了陛下,而且有很大几率被当今的镇南节度使宋齐丘扭送回京,到时候王爷威望全失,再也不可能左右国内大事。此为下策。”
韩熙载想的几乎和李弘冀之前想的一模一样,但李弘冀是站在纵观全局,全知全能的角度得出的答案,而韩熙载几乎是完全凭借着当前他所知道的局势推演出来的计策,不可谓不恐怖。
李弘冀沉默了一下,问道:“如用上策,可拒婚否?”
“王爷心里自有答案,又何必自欺欺人的问吾?”韩熙载摇了摇头。
是啊,又何必自欺欺人?李弘冀心中有了答案,顿时不再纠结,站起身来朝韩熙载鞠了一躬:“请叔言为我草书。”
韩熙载对李弘冀的敬重十分享受,满意地点了点头:“王爷放心,有我出马,必无虞也!”
……
……
又是辛劳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