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背后,陈觉眼睛一亮。
冯延巳则是满不在乎,他前些日子因为常梦锡的弹劾,差点就被李昪给罢官回家了,如今正想办法避风头呢。
殿中侍御史、礼部员外郎常梦锡和兵部侍郎、尚书左丞严续对视一眼,彼此都看不出彼此对这件事的看法。
反而是时任尚书右仆射的孙晟面带笑意,他觉得这人真的是脑子有坑,你找谁告状不好,比如说和李弘冀关系不好的陈觉,偏偏找到了李昪,李昪是谁,南昌王的爷爷。
而且这时机,别忘了,现在站在队列最前面的可是李弘冀的便宜老子李景通,最近,他可是依仗着李昪对李弘冀的宠爱,这才开始逐渐接触政事,你这个时候来攻奸他的儿子,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另外一个队列中,刁彦能古井无波的脸上泛起几道波澜,但身体依旧保持一动不动的恭敬模样。
“哦?”听闻此言,李昪的面色果然彻底冷了下来,“你的亲族?”
那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我叫宋富,宋齐丘乃是吾叔叔。上个月末我出南昌城经商,回来突然发现城门口的守卫换了,意识到事情不对,我差人进城打探,这才知道宋家上下千余口人都被南昌王下令屠戮殆尽!”
“南昌王简直是丧心病狂!求陛下为小民做主!诛杀此獠!”
此话一出,众人的面上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几分惊讶。
陈觉更是暗骂一声“蠢货”,他听到发觉城门守卫更换的时候还以为此人是个难得的聪明人,没想到根本就是草包一个。就连他陈觉,身具宣徽使、兵部侍郎两大头衔,都得对李弘冀客客气气的,你怎么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什么“丧心病狂”“此獠”。
不过宋家?洪州的宋家,不是宋大人的亲族吗?
宋大人可是镇南节度使,陈觉知道洪州指挥使是宋家的人,实打实地掌握了军队,南昌王又怎么能那么轻易地杀死他?
李昪显然也有着相同的疑惑,所以并没有马上开口。
但李景通就没这个烦恼了,他直接对着宋富开始输出起来:“满嘴胡言,你以为仅仅凭借你的一面之词,陛下就能相信你所说的话?你若真是宋家之人,告诉吾,宋节度此时在哪?”
误打误撞之下,李景通一下子就抓到了事情的关键,也让李昪的思路一下子明朗起来,对啊,宋家怎么样了关我屁事,关键是宋齐丘,他是自己树立的标杆,只要他没事,一切事情就不叫事。
“叔父正被押送入京的途中。”宋富解释了一句,又朝着李昪喊道:“陛下!这事是不是真的,到时候叔父抵京,一问便知,我又怎么敢说谎?请陛下为叔父、为吾宋家做主!”
“汝舟车劳顿,实在辛苦了。”李昪示意一旁的宋略,“不若先下去休息,待我确认此事真假之后,一定给汝一个交代。”
“陛下!陛下!……”
宋富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被两旁的甲士快速地拖出了殿内,捂住了嘴巴。
李昪叹息一声,还是那个问题:“诸位卿家,觉得宋富所说之事,是真是假?”
ps:宋富有点小聪明,但没有大智慧,不然怎么会来找李昪告李弘冀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