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五十一分，并排坐在柳叶公交站站牌前，假装在等公交的林诺三人加一鬼终于等到了身穿灰色带兜帽风衣，头戴一顶鸭舌帽的黄依莎。

确认是本人后，林诺和张维两眼直直地目视前方，假装根本没注意黄依莎，眼角余光却紧紧盯着黄依莎，直到她离开公交站。

“我觉得你们两个这样子更容易引人怀疑。”林言无奈地撇了两个男生一眼，站起来远远地跟着黄依莎。

林诺傻乐地和张维对视一眼，跟在了林言身后，糯糯则在黄依莎下车后就紧紧跟在她身后，时刻为林诺他们指路，免得一不小心跟丢了黄依莎。

西城区地形复杂，在各类没有合理规划的建筑中走街串巷，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很大。

远远跟着黄依莎一路走过去，远离大路后，林诺发现周围的建筑有些眼熟，上次黄力带他们吃饭时，好像也是来的这个地方。

和之前不同的是，今天偶尔能见到几个还没到上学年龄的四五岁小孩聚在一起玩游戏，嘻嘻哈哈的，给街道增添了一点生气。

又走了一段路程，林言有些奇怪地问：“她是不是一直在躲着那些小朋友，每次遇上都要绕一段路。”

这一路上他们遇见了两三波聚在一起小孩和几个一个人走在路上的小孩，但黄依莎的前进路线都绕开了他们。

“她是这一片街道的混混头子，这里的小孩可能认识她，所以她害怕吓到他们？”林诺猜测道。

“不不不，这些孩子是敌对势力的眼线，所以需要避开。”张维脑补着这类谍报电影的桥段，充满警惕地四处张望。

“糯糯在朝我们挥手了，快点过去吧，不然人走远了。”林诺指着前面转角处两只手举起了左右摇摆的糯糯，跟林言说道。

“嗯。”林言加快速度，小跑着跟上林诺。

两人都没搭理张维，反正他自己靠想象也玩得挺开心的，没必要管他。

“怎么了，她不见了吗？”林诺跑过来后，奇怪地问道。

糯糯没有像之前一样给林诺他们打完手势就立刻跟上黄依莎，而是在原地脸色焦急地用手胡乱比划。

见无人看懂她的意思，糯糯叹了口气，指着前面一处墙壁说：“她没继续走，就躲在前面。”

糯糯倒不是不想开口提醒，而是离太远了，林诺他们听不见，鬼的声音不是靠震动空气发出，而是与领域有关。

鬼的声音传播距离比普通声音短，衰减速度比普通声音快，所以不是附近的人根本听不见。

“你们是谁？为什么跟着我？”糯糯所指的方向，路边两栋楼一前一后形成的夹角中，一个女声从那里传出，随后走出一位身穿灰色带兜帽风衣，头戴黑色鸭舌帽的女子，眼神平静地看着满脸吃惊的林诺三人。

林诺一时紧张，话都不会说了，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那个，我们，青叶的学生。”

“学姐，我们是想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成了混混头子，没恶意的。”张维几乎在同时开口说道。

林言站在林诺后面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不是坏人。”

“诶，”黄依莎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只是来这边见亲戚而已，传言里叫我老大的人是亲戚的孩子。”

黄依莎也知道学校流传的关于她的传言，一听林诺三人的话就知道他们跟踪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她似乎不想承认流言是真的。

如果黄依莎不是混混头子，今天也不是去跟混混抢地盘，那我不就不能去旁观了？张维想到这，连忙反问：“可我们前天早上看见了你一打二，还打赢了。”

流言可以作假，自己亲眼所见可不能轻易作假。

黄依莎恍然大悟，她刚才就觉得这三个人眼熟，原来是几天前见过，也难怪他们会因为一个流言特地跟踪她到这里，不过她还是解释道：“这里混混确实有点多，刚好我会一点防身术，对付一两个来找茬的家伙也很正常。”

“呃，怎么办？”张维侧头看向了林诺林言，他已经有些相信黄依莎的话了，能打架不等于是混混头子。

黄依莎所说的理由，林言可不太相信，林诺在一开始的慌张过后，也察觉到黄依莎行为跟言语的不匹配。

如果只是去亲戚家，为什么要换掉校服，又为什么不在离开学校后立刻搭车过来，还在外面闲逛？

“啪啪啪”

此时，一个皮球从街道对面一弹一弹地滚到黄依莎附近，黄依莎低头看了一眼，轻轻一脚把皮球踢回了对面那家开着门但已经歇业的早餐店。

早餐店内，一个流着鼻涕的四五岁男孩追逐着乱跳的皮球，尝试几次后才终于抱起皮球，看了黄依莎几秒后，小男孩笑着大声说：“谢谢脑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