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问题，大壮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救不救，而是他能不能做到。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可大毕地主是村子里最强的存在，人们都说他是一名修行者，拥有三阶的实力。”

“你只要回答想或不想。”

这个问题，并不是考验。

江琦想看看他的本性，倘若大壮回答不救，他就会教大壮走向杀伐之道；倘若回答救，他就教大壮走向祈末的路线。

当然，出于技能点的考虑，江琦希望他会选择后者。

大壮迷茫了，自双亲去世后，从来没人问过他的想法，他的人生只有能不能……

不，甚至没有能与不能。

他必须要做到。

因为做不到，他就要挨饿。

“敢问阁下是何方大妖，前来我村意欲何为？”山村中，冲出两道身影。

一个是年迈的白发老者，一个是年近40、满脸络腮胡的大汉。

两人的信息在江琦面前浮现，接着文档里又刷出他们的话语。

“我路过于此，见你们对这些孩子围追堵截，有些于心不忍罢了。”

江琦指挥着普鸦说道。

那络腮胡大汉正是大毕地主，他冷哼一声，什么于心不忍，怕不是跟他一样，也是看上了大壮不同寻常的强壮体质。

他凝神沉气，声音稳重：“大妖阁下，此小儿顽劣，曾多次带人偷走我家的器具，非是我等刁难于他。”

乌鸦黑洞洞的瞳孔扫向大壮。

大壮缩了缩头，他确实这么做过，可谁让大毕家里的东西好拿呢？

只要去逛一逛，就能拿点东西出来，根本没人注意他。

事实如此，他本不愿反驳，可看着普鸦未曾变过的神情，那句“想或不想”仿佛在耳边重新响起。

他嚅嗫着干涩的嘴唇，怯声说道：“我用完之后都还回去了！”

“还回来就可以了？！”大毕地主硬声道：“那器具的损伤怎么算，我不需要花钱找人修补吗？”

大壮的气势一下子就软了下去，他喃喃道：“那我们能怎么办，没有刀我们就过不去泥沼；没有锄头，我们就挖不了白莲土吃。”

“这与我何干？”大毕冷笑，“你们有手有脚，大可赤身趟过泥沼，有一顿吃一顿。”

年迈的村长也道：“你们父母也是如此走过来的，他们做得你们就做不得？”

两人连番质问，直让大壮心神剧震。

对啊。

在东荒就是如此，倘若生活凄惨，只能怪自己能力不行，谁又会平白无故的帮助他人？

【大壮双亲死在外出觅食的路上，他只是不想自己和父母一样，隔三差五就要就冒着生命危险去妖邪的领地觅食。】

江琦微微叹息，以前不知道模拟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世界时，他就觉得这些平民的生活惨不忍睹。

如今得知真相，他愈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某些人，就该死。

普鸦静静注视着大壮，再次问道：“你想或不想？”

大壮茫然转头，入目之处尽是伙伴们凄惨欲绝的神情，他握起的拳头逐渐垂下。

他并没有说话，但普鸦的真识神通已将他的想法传达至文档。

【此刻，大壮心里充满了沮丧与绝望，他只是一个肚子都吃不饱，什么也不会的村民，想与不想又有什么用？】

【他不用说话，你已知道了他的答案。】

“只要有想法就足够了。”江琦轻声说道。

大壮怔怔看着远处和他一般衣不蔽体，瘦弱的伙伴们。

拳头渐渐握紧了。

如果只是想法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