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仓库深处的一间宽阔房间里，一台大功率无影灯照亮了房间中央的一小片区域，将四周的黑暗隔绝在外。

无影灯下，一些不知名器械将一张手术台围在中间。

手术台上，最开始穿着破烂西装的四号此时已经被剥了个精光。

原本因缺氧而昏迷的他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丝意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除了眼球之外，全身任何一处地方都无法动弹，就连阖上眼皮都做不到。

他只能无助的感受着无影灯给双眼带来的刺激，也许是因为刚刚苏醒，大脑还无法思考太多事情。

不多时，一张面孔有些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嘴角含着的一丝微笑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丁点温度。

也许是灯光的原因，那张脸看起来是那样的苍白，除了漆黑的眼瞳，唯有嘴唇上还能看到一点点颜色，这更像是一张死人的脸。

“呦，这么快就醒了，正好，我刚处理完另一个，现在轮到你了。”

四号能清楚的听到他说的话，却没有办法回应他。

说完那句话，那张死人脸便消失在眼前，四号的双眼不得不重新聚焦到那刺目的灯光上。

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只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只是那个死人脸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在四号感觉中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张死人脸又出现在眼前。

“就剩最后一步了，你再坚持下。”

紧接着，四号就看到一个有着三条小爪子的工具在缓缓靠近自己的眼睛。

先是左眼突然间陷入黑暗，紧接着便是右眼。

他看不到了，只能听到一些金属碰撞的声音。

又过了许久，四号突然间眼前一亮，他又能看到了，只是色彩有些单一，满世界的绿色。

紧接着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

“好了，起来吧，手术很成功。”

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是那个死人脸的。

四号有些迷茫，自己是不是做了个噩梦。

“别躺着了，一会儿就有人来送你离开了。”

那道声音催促着。

四号尝试着坐起身，先是看到一副金属腿脚，随后他抬起手臂，看到的是一对金属手臂。

“怎么样，满意么。”一旁的死人脸一边擦着手，一边问道。

四号扭动了一下脖子，看着死人脸，尝试着发出声音。

“你，是谁，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声音有些沙哑。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嗓子，却又可以按照脑袋里想说的话发出声音，只是不像是他自己的声音。

“那边有镜子，你可以看看。”死人脸扔下擦手的无尘布，又开始整理起了器械。

四号颤颤巍巍地站到地上，他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脚了，移动全凭大脑去想，走的不是很稳，只能一点点地向着镜子挪动。

短短的几步距离，他愣是挪动了两三分钟才到。

镜子中，一个由金属骨架以及无数线缆组成的身体，脖子上顶着一颗半机械半人类的脑袋，双眼如同玻璃纽扣一般的怪物出现在四号眼前。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想要向后退去，却因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吧，他的屁股也没了。

“不，不，这不是我的身体，不是，一定是在做梦。”

四号举起双手，抱着自己的头，那双手是那么的冰冷，坚硬。

“看开点吧，至少这幅身体不会再出现任何疾病，只要你记得充电，对了，偶尔再上点机油。”

死人脸在四号身旁蹲下，手里拿着一把螺丝刀，开始在他的‘身’上上下其手，似乎是在检查什么。

“还行没什么大问题。”他站起身，“就是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

“如果穿上人造皮肤的话，从外表上看那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他们没有提供这方面的材料，只能你自己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