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生还真没考虑过朝廷制度的问题。
开国之初,别说四王八公,就是随便一个校尉身边也围着十来八个亲兵。
亲兵是什么?
说直白点,就是私兵。
但是,立国之后,皇帝必然会削减私兵,从古至今都不例外。
四王八公在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之后,也大幅度削减私兵,一口气削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二三十个在府上当家丁或亲随。
等传到贾珍这一代,数量更少,尤其贾珍,平日里出入也就一两个亲随跟着,还都是那种不怎么能打的普通亲随。
是不想带吗?
是不能!
朝廷对私兵控制得非常严格,严格到变态的地步,别的方面你可以违制例如吃穿住行,皇帝不在意,但私兵这块却万万不能,因为皇帝怕这些勋贵造反。
勋贵有私兵,真能造反。
所以四王八公明面上都没有私人武装,就算必备的家丁护院也就那么十几二十个,就是怕引起皇帝的猜忌。
现在,云秀生一口气招三十个,连这村长都意识到潜藏的危险。
但是,这村长的爷爷和焦大同是老宁国公的亲兵,可现在,这村长却开始质疑宁国府的命令。
这不是好消息。
对宁国府来说不是好消息。
因为这说明宁国府的底牌已经不那么强大,这批军户之后已经不再是宁国府死忠。
想到这里,云秀生起身,俯视老村长,眼神逐渐冰冷且凶狠:“这是你该操心的事?”
村长愣了一下,有些畏惧,后退两步后猛喘几口气:“云管事,老朽只是阐述心中担忧,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云秀生又上前两步,依旧居高临下凝视老村长,把压迫力拉满:“你们祖上全是国公爷的兵,这些年也仰仗宁国府的庇护才能活得如此滋润,现在,府里用几个家丁,你却叽叽歪歪不愿出人,对得起你们种的那些田收的那些粮?”
“我……”
云秀生冷哼一声,打断老村长的话,转身就走,只扔下硬邦邦的一句话:“宁国府还是那个宁国府,但掌家的人不一样了,你敢有二心,指定有你们好果子吃。”
老村长急了,急忙跑到云秀生面前拦住去路,陪着笑脸挽留:“云管事,云管事,老朽知错了,这就挑人……”
云秀生理都不理,一把推开老村长,大步离开。
这时,老村长的儿子怒吼一声:“狗奴才,奴几辈的东西也敢仗势欺人?找死!”
同时吹响哨子,清脆的哨音穿透绿树白墙回荡在双柳村上空。
片刻后,数十个青壮手持棍棒农具自四面八方蜂拥而出,把云秀生和两个家丁团团围住。
两个家丁瑟瑟发抖:“云,云管事,要不,咱们服个软吧,这些人不懂教化,真,真敢打死咱们,早些年就有收租子的管事被活活打死。”
云秀生双臂抱胸,神态傲然,斜睨众青壮,勾勾手指:“来,让我瞧瞧你们跟着老国公学来的本事传下来几分。”
老村长不敢把事情闹大,急忙阻止:“不要,不要打架,云管事,有事好商量……”
云秀生看都不看地抬脚猛踹,一脚踹飞老村长,朝老村长的儿子勾勾手指:“来,别怂!”
老村长的儿子看到捂着肚子惨叫的老爹,再也忍不住,怒吼一声:“打!”
挥舞一根长棍扑向云秀生,跳起来抡圆了高高劈下。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