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使张昌平紧紧攥住刀柄,面无表情,内心却翻腾如潮。
这家丁,竟然如此勇武,一招秒杀武艺精湛的张虎,又一枪一个击杀七个经验丰富的小旗官,这战斗力着实可怕。
强行围攻,就算得手,也必然死伤惨重,最主要的是已经射光带来的箭支,只能近战。
近战必有伤亡。
可就此撤退,回去又没办法交代。
怎么办?
张昌平思索片刻,忽然拔出牛尾刀,喝道:“听我号令,结雁形阵,红缨枪并举,稳步推进,他就算有刀枪不入之身也扛不住咱们的枪林!”
一声令下,左右两侧的捕风司士卒立刻结阵,红缨枪平举,从两侧同时推进,一步一步压向云秀生。
云秀生见状,暗自皱眉。
这一招,很高明,很不好对付。
不过,终究要拿实力说话,实力不足,什么阵法都是纸老虎。
想到这,放声长笑:“花里胡哨的东西,也敢拿出来显摆,取死之道!”
话音未落,挺枪向左急奔。
到跟前,抢先横扫,枪使棍招,直奔一排明晃晃的长枪。
“咔——”
“哗啦——”
强大的力量扫过,七八杆红缨枪要么折断,要么脱手。
他则趁机突进敌群,长枪如游龙,完全不给敌人近身的机会,或刺或捅,或扫或挑,枪枪见血,杀敌如麻。
霎那间,红缨枪下倒下一片捕风司士卒。
张昌平见状,又惊又怒,再也绷不住,怒喝:“冲冲冲!快点!”
再慢悠悠地推进,那边的手下要死光了。
手下快速推进,他却提刀直奔贾敬。
只要杀了贾敬,就算完成任务,至于手下,死光就死光了,大不了重新招募,捕风司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天下多的是人愿意为捕风司卖命。
张昌平动作很快,又很隐蔽,在部下的掩护下快速靠近贾敬,扒开一具尸体,看到贾敬惊恐之极的脸庞,露出一丝狞笑:“贾道长,捕风司镇抚使张昌平送你上路!”
话音未落,挥刀直奔贾敬脖子。
贾敬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可几个呼吸后却不见刀子落下,胆战心惊地睁开眼,却见那镇抚使仰面倒下,胸口插着一根更粗更长的红缨枪。
云秀生!
是云秀生的武器!
好个云秀生,当真武艺精湛,面对那么多人的围攻,竟然还能分心杀敌!
若不是云秀生,我已经身首分离!
云秀生啊云秀生,你这已经是第二次救我于危难之际。
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必然给你一份大造化!
贾敬心有余悸地扭头看向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却见云秀生松曲肘顶飞最后一个敌人,那敌人在半空中便已口吐鲜血,不等落地便彻底咽气。
好强!
贾敬感慨中急忙起身,故作镇定地点头:“秀生啊,你又救我一命,该好好谢谢你。”
云秀生神情严肃地奔到贾敬身边:“老太爷,现在不适合说这些,快点离开这里,上山还是原路返回?”
“上山,去玄真观。”
“好,”云秀生毫不客气地背起贾敬,“腾腾腾”地往山上狂奔,如履平地,快如奔马,更不理会贾敬的夸赞,把“忠心护主”的戏码演得格外逼真,任谁见了都要夸一声忠仆。
贾敬越看越满意,这个家丁管事比焦大丝毫不差,忠诚,勇猛,沉稳,机智,身份又是知根知底的,果然是个可以托付大事的。
不过,想托付大事,还得想办法把他彻底拴在宁国府。
拿什么栓呢?
贾敬眯起眼睛思索片刻,拿定主意。
到玄真观。
贾敬松了口气,恢复镇定,对云秀生道:“你洗漱洗漱,好好休息片刻,我待会儿找你。”
云秀生恭敬行礼,跟着小道士洗漱更衣休息吃喝。
吃饱喝足。
小道士恭敬行礼:“云管事,老太爷有请。”
云秀生点头,起身跟着小道士去见贾敬,表情一如往常的刚毅坚定,内心却颇为激动。
贾敬终于要交权了。
没辜负我这些天的算计谋划。
拿到贾敬手中这一支力量,不但可以在宁国府站稳脚跟,更会成为宁国府甚至贾家举足轻重的人物,权力和影响力将远超之前的总管赖二。
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