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和贾赦兄弟俩分别坐在贾母一左一右的斜对面,谁也不看谁。
尤其贾赦,脸上明显带着情绪。
听到母亲的话,率先哼了一声:“这能有什么不对劲?无非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而已。”
贾母皱眉:“你是说,凶手是……”
贾赦更不耐烦:“宫里那位深恨我与敬老爷,他暂时不敢光明正大地动咱们贾家,只能找人丁不旺后继无人的东府出口恶气,现在珍哥儿没了,敬老爷再不敢下山,只留下个不成器的蓉哥儿,再无威胁,随手赏点好处安抚东府、贾家和四王八公,仅此而已。”
贾母依然皱着眉头,思索片刻,不得要领,目光落在小儿子身上:“政儿,你要不上朝时打听打听?”
贾赦打断母亲的话:“这有什么好打听的?跟谁打听?怎么打听?生怕别人不知道贾家是那位的心头之恨?”
贾母面子上挂不住,喝问:“那怎么办?就当没发生过?”
贾赦闷闷点头:“当然要大肆庆祝,至少得让那些不知情的人们认为我贾家圣眷正隆,壮我贾家威势,否则只会落得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贾母皱眉:“这是东府的事儿,咱们不好插手吧。”
贾赦更不耐烦:“有什么不好插手?您是贾家的老祖宗,更有一品诰命在身,把秦氏喊过来,就说教她宫中的礼仪,不是顺理成章的事?”
贾母面色很不好看,听到“秦氏”两个字,就想到秦可卿与她针锋相对且丝毫不给颜面的场景。
她本就不喜欢东府的人,不喜欢贾敬逃避,不喜欢贾珍胡作非为,不喜欢贾蓉怯懦无能,不喜欢尤氏木讷寡言。
现在,更不喜欢秦可卿的飞扬跋扈。
让她大张旗鼓地站出来为秦氏庆贺,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是,她大儿子的话却又有道理,现在的贾家在走下坡路,必须想办法维持住一门双国公的威风,一旦露出落魄之色,必然会以更快的速度堕落。
现在的贾家凭借过往的威望还能勉强聚拢人心。
稍有不慎,这人心就会飞速流散,从而加速贾家的衰败。
贾家是一门双公国没错,但爵位一直在降,贾赦也是三品将军衔,又有她这个一品诰命,还能撑起偌大的贾家。
可到贾琏当家时,只能承袭四品甚至五品尉衔,根本撑不起这么大一个家族。
偏偏比贾琏还小一辈的贾蓉却突然承袭了三品威烈将军衔。
东府是长房,贾蓉还要继承族长之位,现在又有三品爵位在身,如此一来,东府将会长期压制西府,再过一二十年,贾蓉甚至会成为整个贾家的顶梁柱。
除非……
贾母想到大孙子和大孙女,再次看向小儿子:“政儿,大姐儿那边有消息吗?”
贾政摇头:“没有。”
“要不再使点银子找夏太监问问?”
“孩儿打听打听。”
“或者去清虚观找张道士,让张道士在圣上面前说点好话。”
“下个休沐孩儿再去清虚观。”
“咱家不奢求贵妃皇贵妃,让大姐儿做个带封号的妃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