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饭桌的甄媱和萧殊月闻言低头跪地,“婢子不敢。齐道长说他是世子表哥,而且他还有王爷的亲笔书信。婢子等不敢阻拦。”
齐济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姬凤玄,“表弟且先勿恼。姬姑父有言,表弟生来孤寂,又没有兄弟。所以便让我有空来好好与你畅谈一番,替你排解排解心中寂寞。”
姬凤玄接过信,一目十行。“本世子的起居出行,婢女成群,侍卫无数。何曾会孤寂?简直可笑!”
齐济轻轻从姬凤玄手中取走书信,“世子还是先坐下吃饭吧。等吃完饭,齐某再跟你好好交心一番。免得将来姬姑父当面时,齐某难做。”
姬凤玄下摆一甩才坐下,“老乾我们吃饭。不用管他。”
老乾呵呵一笑,“好。”
齐济给的信里,自然不会有什么谈心之类的荒缪之言。里面不过是姬骅给其的平常书信罢了。但却也证明了,齐济却有与姬凤玄同桌而食的资格。
至于齐济口中的谈心?谈什么心?不过是齐济的借口罢了。
红绡见姬凤玄坐下,后便无视了坐在对面的齐济。她拿起一双筷子,开始专心服侍世子玄用膳。
赵明珠后退两步凑到白霜身边,用低到只能她二人听到的声音问出疑惑。“之前世子曾说,赢果与齐济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那赢果岂不是也是世子的表妹?”
白霜知道赵明珠想问什么。“世子的娘亲是当年正阳帝的堂妹。因父母早亡所以一直是在大郑的皇宫长大。王妃与郑帝,也就是赢果的父皇感情深厚。正阳帝还破例封了王妃公主名号。
后来大郑崩塌,赢果才被人送来王府。王妃便让赢果做了世子的贴身侍女。”
赵明珠疑惑更深,“明明是近亲,王妃却为何要让赢果做侍女?”
白霜神色不变,“世子生来便是如玉君子。便是儿时也让人情不自禁的想亲近。
王妃或许是想让赢果守着世子长大吧。如此有了一起长大的情谊在,不管以后如何,世子总不会不管赢果的。”
“要一起长大也不一定非要做侍女这种下人吧?”
“你真不明白?赢果其实是王妃给世子定下的侧妃。等将来世子是一定会娶赢果的。这是世子亲口答应过王妃的话。
何况赢果几时有下人的样子了?在王府时她还装模作样一番。这一路东行,你见她给世子行过几回礼?
要不是她自己做错了事。她会跪地求饶?世子又何时真的罚过她?世子罚她最多的,便是不许她吃晚饭。可赢果吃饭又何时分过早晚?”
赵明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她既然已是世子铁定的侧妃,那她何故屡屡与你们为难?”
白霜眼中有杀气闪过。“哼,自然是她贪心不足想转正。更还想一人独霸世子。”
赵明珠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打瞌睡的赢果,再看看眼中压着怒火的白霜。然后她又看向正温柔体贴服侍世子用膳的红绡。最后她还扫了一眼甄媱和萧殊月!
赵郡主忽觉有些累。
早膳过后凉亭中。除了老乾和红绡外,就只有姬凤玄和齐济两人。
“我师父今早已经醒来。现在你那女药师的帮助下,已经能够自己运功疗伤,且已无性命之忧。此事我要再次感谢世子仗义援手。”
“举手之劳。你若真要谢我,便把司马衷留在沉涛郡的那支大军收入囊中。后再来谢我也不迟。”
“世子说笑了。如今的在下,不过是太和门里的一个小道士。哪里能有如此本事。”
“当真没有?可本世子怎么记得,那扬州郡的郡尉关東平,就曾是你当年的东宫侍卫统领刘比安?而你在扬州城的秘密落脚地,便在都尉府同街不远处。难道是巧合?
你郑朝国灭尚不足二十载,我相信还是有许多旧臣遗子对故国念念不忘的。”
齐济捡起一颗石子抛入莲池,激起阵阵涟漪。“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世子。沉涛郡的十四万大军中多有禁军将校。没有赵祗淮的首肯,何人能轻易执掌?”
姬凤玄轻笑一声,“顺者昌,逆者亡。只要主将手段高明。便是禁军将校又如何?我西凉军中可从来都不缺瑜朝将臣。
你若连这么个人都拿不出来。那你也别再谋划什么复国大计了。早些娶妻生子,替你赢家开枝散叶去吧。”
齐济神色微冷,话题一转,“如今司马衷不明不白的死在壶山县。而原本握在他手中的承黄剑,却到了世子手中。再过几日,世子恐怕便要担上一个滥杀朝廷重臣的重罪。”
“荒缪!承黄剑乃是我西凉王剑。不在我西凉手中,那又该在谁手中?与那司马衷有何关系?安南侯不幸惨死壶山县。那自然便是被妖魔所屠。又与本世子有何干系?
姬凤玄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把自己吃剩的一颗果核扔进莲池,溅起一朵半人高水花。
“当年承黄剑遗失之事,所知之人不出两掌之数。便是赵祗淮明知是我杀了司马衷,他也没有理由定本世子的罪。
司马衷图谋我西凉王剑,他本就罪该万死。本世子杀他,乃是律法铁条钦定。何人敢多指摘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