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贵领头站在他家门外,见陈江河出来,社员们立刻担忧的劝说起来。
“江河,你怎么搞的,再有气也不能打人啊。”
“赶紧服个软吧,大过年的,别给自己找麻烦。”
“就是啊江河,说两句好话,王支书才能帮你,要是能赔钱解决大家帮你凑,不然等韩特派员来了可就晚了。”
社员们的话让陈江河心里有些感动,“谢谢大家,但这件事我没错。”
“自己看看,把人打成这样,还敢说没错?”王金贵指了指一旁被妹妹搀扶的张猛。
陈江河目光从张家兄妹二人身上一扫而过,而后落到了王金贵身上,淡淡道:“活该。”
“好小子,你老陈家果然都是犟种,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王金贵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怒道:“小二,你们几个先把他抓起来,等韩特派来了再做处理。”
民兵得到命令自然不敢违背,立刻上前就要抓人。
而就在这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两台212打头,后面还跟着一台大卡车。
车子才刚停下,一队穿着蓝色制服,英姿威猛的公安便从卡车上跳下,将两台212保护起来。
社员们哪见过这阵仗,立刻纷纷避让。
王金贵也顾不上抓陈江河了,赶紧拉住气喘吁吁的韩特派问道:“老韩,什么情况?”
“你问我,我问谁,还没问清楚你儿子就来了,人家一听陈江河打了人,车都没停,我看情况不妙,才跟着上了车。
我刚才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市里来的。”
他不清楚王金贵的心思,心里比谁都着急。
打架斗殴不算小事,但也算不上大事,这年头治安本来就不好。
即便撞枪口上也不能全怪他,县里都是老熟人,谈谈话也就过去了。
但这节骨眼上,市里知道此事,性质就不一样了,还不得把寨子公社当典型立起来?
这时,打头的212上下来一个中年人,大声喊道:“谁是陈江河?”
闻言,陈江河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是黑龙送的电视有问题?
张雨找准机会不忘上眼药,指着陈江河道:“领导同志,他就是陈江河,我哥就是他打伤的。”
“没错,你们看他下手多狠,抓起来往重了判,我绝对不会谅解。”张猛也在此时怨毒的喊道。
“你的事我们会调查清楚。”
领导黑着脸点下头,然后指了指被夹在中间的吉普车,“上车吧!”
事实上,他到现在都不清楚陈江河到底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能惊动市里的人。
而且他和韩特派有相同的担忧。
至于陈江河,此刻反倒是不慌了。
他一向遵纪守法,顶多就是收了一台来历不明的电视,只要解释清楚应该不会有事。
至于打人这件事,本来就是张猛先动的手,而且坏掉的凳子他没动,上面也有张猛的指纹,最多也就是笔糊涂账,顶破天就在里面过个元宵节。
而且,他已经叮嘱刘巧月照顾地道里的鸡腿菇,家里也没什么好惦记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想明白这些,他倒也干脆利索。
只是打开门的瞬间,他愣了一下,但还是赶紧钻了进去。
“行了,都散了吧!”
见任务完成,领导也回到了自己车上。
三辆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陈江山得到消息赶过来,只看到了一个远去的车影。
大过年的弟弟被人抓走,令这本就暴躁的汉子眼珠子都红了。
不顾众人阻拦,怒气冲冲就朝韩特派和王金贵走去。
“哎哎哎,陈江山你想干嘛?”王金贵大惊,赶忙朝着韩特派身后躲开。
“我干嘛,我曹你姥姥……你给老子滚过来。”
“江山,别冲动……”
韩特派赶忙抱住陈江山,这俩一个公社支书,一个大队队长,真打起来那不是闹笑话么。
“老韩,你撒手,我今天非得打死这个老王八不可,要不是他,不等我弟去就把离婚证明开了,我弟弟就不会离婚,也不可能打人。”
搞清楚缘由,韩特派也恨恨瞪了王金贵一眼。
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
显然,这件事是老王做的不地道。
这个时候王金贵自然不能心虚,辩解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还以为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你家江河好面不好意思,才不露面的。”
“王金贵,你特么找死……”
“够了!”
韩特派大喝一声,“陈江山,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弟被抓不是因为打人,你还是想想他最近犯了什么事吧!”
果然,这话一出,陈江山立刻愣住了,“他能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