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寺,丈室。
沙弥戒色正恭敬的面对着两位德高望重,须发皆白的高僧,无相与无人两位大师!
“无相师祖,那无我师叔祖今日已经回到起惑县!”
戒色恭敬站立合十,向着盘膝而坐的两位大师禀告。
两位大师面色一动,无相大师问道:“嗯,那无我师弟回来做什么?”
戒色回答:“无我师叔祖,今日到了李家门口,并未进门,只是在外与李老夫人相谈,没有多久,无我师叔祖便离开,似乎很是伤心与悲痛的样子!”
“哦?”
无相大师与无人大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无人大师问道:“你无我师叔祖去了哪里?”
戒色道:“师叔祖时而痴痴呆呆,时而癫癫狂狂,出了县城朝着造业郡方向而去,走的应该不算很快。”
“嗯,你下去吧,这件事不可与任何人提起,做好自己的功课!”
戒色道:“弟子明白,弟子告退!”
戒色离去后,无相眼中似有忧虑,说道:“无人师弟,无我师弟的七大劫似乎来了,不,或许就没有停过。”
“哦?”
无人大师面色一变,“父劫,母劫,兄弟劫,情劫,国劫,众生劫,心魔劫,不知是这七大劫的哪一劫呢?”
“应该是母劫。”
无相大师解释道:“师弟,心魔劫一般所指是大境界的突破,面对贪嗔痴等等起心动念所产生的心魔,而心魔劫其实一直存在人们的内心之中,时刻都会因为外在的事情被引动。”
“这一次,想来是母劫,在这家中,无我师弟的母亲对其是最为重要的,他需要被认可,需要被相信,其他人对现在的无我师弟其实已经不重要了,而母亲的看法对其是相当重要。”
“这些年,随着家中哥姐在其母身边说是非,造谣言,无所不用其极的摸黑无我师弟,哪怕其母再相信他,也会对他信心大减!”
“何况其母本身也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无明众生,既然是无明众生,就会有贪嗔痴慢疑,就会贪图名声,嗔恨他人,执着事物,怀疑人生,傲慢偏见!”
无相大师眼中金光一闪,犹如黑暗中的金色明灯,耀眼无比,一闪便逝去:“无人师弟,今天恐怕你要下山一趟了,无人师弟成佛的路上,还需要我们助其一臂之力,避免他堕入魔道啊。”
无人大师面色郑重,言语间气息变化的磅礴,朗声道:“师兄,我一定助无我师弟,度过此劫!”
“好,你去吧!”
无相大师悠悠的说完,随即闭目进入了定中。
无人大师随即出了丈室,下了静安山,直寻李随心而去。
……
“啊……为什么……为什么……”
李随心奔出城外,口中嘶吼,状若癫狂。
“为什么,你也不相信我,为什么……”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啊……”
凄凉的怒吼,夹杂着无尽的悲凉与苦痛!
“公子,还请注意身体啊,自己要想开一些!”
张千杯看着李随心如此,同样被感染的悲痛无比。
李随心痴痴呆呆的在路上晃悠,一会又疯了似的猛跑。
“碰”的一声。
李随心撞在了一棵大腿粗的柳树上,李随心定睛一看,莫名的怒火不知怎么从心头燃烧而起,大骂道:“连他娘的你也欺负我?”
“啊……”
一掌打出!柳树直接从中间断裂,倒在地上。
这一掌是纯粹的身体力量,此刻的李随心根本不懂得运劲提气,好像一个不懂武功只有力气的莽汉。
这一掌打下去,虽然打断了柳树,但自己的右掌,同样也开裂,鲜血直流!
“哈哈哈,让你他娘的欺负俺!”
“还有谁?还有谁?”
看着周围还有的几棵柳树,扑了过去,就是一顿猛拍!
“公子……”
李随心见面前的柳树已经被自己砸断,便向着前方猛跑,嘴中哈哈狂笑,面庞扭曲,凶神恶煞,路上的人遇到急忙躲避,避之不及的也会挨上一掌。
“公子,不可!”
在张千杯的这个悟力境大高手的看护下,才没有酿成大错。
张千杯心中焦急:“看来要将公子擒下,让其冷静下来。”
“随心哥哥!”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声音空灵,犹如空谷回音!
李随心一愣,眼中血红之色退去少许,回应道:“至真兄弟!”
只见远远一个丑怖少年奔跑而来,那纯净的声音,似乎有一种荡条心灵的力量。
李随心借着这片刻的清醒,想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顿时骇然失色:“我这是到底怎么了?”
“走火入魔?”
李随心急忙大喊:“兄弟,快点离开,我已经走火入魔了,恐怕会……”
话还没说完,脑海中,母亲的容貌,言语,行为,就像冰封内心的寒冰,又像焚烧李随心智慧的烈火。
片刻间,李随心面色转为疯狂,向着那丑怖少年奔了过去:“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两人距离不远,很快李随心就来到杨至真的面前,一掌对着杨至真的头颅拍下。
杨至真竟然没有躲避。
眼中无所畏惧,更没有任何的怨恨,只是大声的呼喊:“随心哥哥,随心哥哥……”
那一掌落下,一定会将杨至真的脑袋拍碎。
“随心哥哥,能认识你我死而无憾,只是真儿更喜欢看你阳光的样子,给他人带来温暖,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