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它会被毁灭。
倒在地上的牛奶,没有分层或者沉渣。淡淡飘出的奶香,甚至还从侧面证明了它的生产日期……很新鲜。
张维不死心,又打开一枚充气鼓胀的蒸蛋糕。
可当他的舌尖,在接触到蒸蛋糕的瞬间,那柔软清甜的触感,却直接给了他闷头一拳。
“这怎么可能?!”
张维眉头紧皱,无视病房内部翻滚的酸臭刺鼻味道,从满是斑斑血迹的病房中,找到了一只外观与他记忆中的形象高度重合的“智能腕表”。
当智能腕表的锁屏界面,清晰地显示出“2051年8月27日16:00”的讯息。
震耳欲聋的真相,彻底击碎了张维内心仅剩的那一丝幻想。
“尼玛的!这怎么可能!”
张维将手中的智能腕表一扔,有些病态地冲进一旁的卫生间中。
他拿起一把放在黑铁戒指里的手术刀,快速将自己拉碴的胡须,刮了个干净。
沾染着少许黑褐色血渍的镜面上,立刻倒映出一张年轻帅气的脸。与张维年轻时的相貌,不能说有十分相似吧,也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呵呵……”
两滴眼泪,莫名其妙地从眼眶里转了出来。
张维伸手努力想擦干净它们,却发现它们好像雨天屋檐下的玉珠,牵连不断。
“真踏马可笑,这个世界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明明就没什么好留恋的,却还是要觉得舍不得!”
过往的回忆,在张维的脑海里一一闪过……突然,前上司那张对他似笑非笑的脸,令他不由自主地苦笑起来。
世界,就好像一个弃他而去的渣女女友,明知道对方哪哪都不好,事到临头,却还是会感到怅然若失。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贱”吧!
允许自己趴在走廊栏杆上,对着住院部中庭的那棵老槐树,惆怅了半分钟。张维稍微平复了一番心情,将手中钢枪握紧,再次回到了病房的木柜前。
将足足三大包包装完整的蒸蛋糕连同牛奶一起,全都塞进了左手无名指上的黑铁指环里。
张维小口咀嚼着手边柔软的蒸蛋糕。一边痛饮着半盒未被倾倒的牛奶,一边继续搜索沿途病房里的各种物资。
他昏迷的这一个月里,世界显然发生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灾变。而在这场大灾变来临之前,这所医院里大部分的患者,似乎全都被紧急疏散到了另一个地方。
证据便是张维在搜索物资时,虽然能够经常看到一些血迹和尸体,但相比于日常爆满的住院部,这点遇难者显然远远不够。
在将一层楼的物资都搜刮干净后,张维终于找到了一套未拆封的病号服。
“这踏马神经病吧?!难怪没有被拆封,是我,我也不乐意穿啊!”
看着病号服前面那个巨大的“囚”字,张维也不知该感到幸还是不幸。
好在现在已经是末世了,世界上不大可能还有他在乎的人。
而且,相比于裹着幔帘裸奔,穿上一件“囚服”,显然还是要体面得多。
催眠式的自我说服,似乎起了作用。
张维甚至有了一种挣脱道德枷锁后,身手也跟着一起,变得更加灵活起来的错觉。
“天地源炁自然淬体完成,宿主体质+1……”
下意识瞥了一眼眼角余光处的那一行“冰蓝”。
好吧,看来身手变得灵活,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错觉。只是“自然”那两个字,着实让他觉得恼人。
得先找个功练练啊。
这事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