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
在渡鸦盘旋的下方水域里出现一只黑熊,大半个身体没在水和水草里,只露出脑袋和短粗的脖子,手里抱着一条巨大的红鲤鱼在大口撕扯,鱼皮被拉长,鱼血飞溅,岸上似乎还有它没吃完的鱼,几只渡鸦正在争食,黑熊在水草里做出冲上岸护食的动作,吓得渡鸦迅速起飞。
黑熊所在的这个水域,是不冻河的一個转折处,河水稍微湍急,这里处于地下大量地热的边缘,即便是零下40度时依旧不会上冻,常年水草茂盛,每年的这个时候,正是鲤鱼咬子的时候。
内蒙人称鲤鱼交配为咬子。
这里距离大兴安岭较远,王一猛从没听说有过黑熊来这,大兴安岭的黑熊也不知道,这里有一处常年温泉般的河水。
但王一猛很兴奋,这两天真是好运连连,这是送上门的猎物,但此时身边没马,他不敢过去一查究竟,想到这里他催着老牛快走,回家找铁钼尔拿枪来猎熊。
老牛性子本来就慢,他心一急,感觉老牛更慢了,好不容易到了家里,还没进门就大喊:“阿爸,阿爸......”
乌兰图雅从蒙古包里走出:“我到家时,刚巧巴托大叔来找阿布去公社有事,他们刚刚一起骑马走了。”
“这么巧?”王一猛跺脚。
“怎么了,你找阿布有事?”
“哦,没事,我就是找他问问,接下来该怎么调教银鬃蓝马。”
王一猛没敢把发现黑熊的事告诉阿雅,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好奇心还强,让她知道了,拿绳拴着拴她她也得想办法去看看。
“嗨,我说多大的事呢,调教马匹的事不懂你问我啊,阿布知道的我都知道。让他教你,你还不如来求我,我比他耐心多了,还不会揍你。”
乌兰图雅说话间伸手和王一猛搭手,把抓到的鱼全部抬下车,活的大银鱼都放到牛槽里。
她回来时专门收拾出来一个干净的牛槽,将两头的槽眼堵住,加满河水,把大银鱼放入每天勤换水,生命力顽强的大银鱼可以活很久,随吃随取。
那些被麻绳穿过鱼鳃的大银鱼,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今天就拿它们做晚餐。
“阿爸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没有。我看巴托大叔表情严肃,估计是去公社有大事要商量,一时半会回不来。”
乌兰图雅说着又补充了一句。
“我当时正在屋里换袜子,隐约听见巴托大叔说哪里好像有人死了,让阿布去商量什么事我没听清,等我出来时,他们已经上马出门了。”
乌兰图雅这样说,王一猛更急了,铁钼尔不在家,谁也不敢动他的枪,以前巴尔思偷偷拿枪出去炫耀,被他揍得几天下不了床。
没枪的人想要得到枪,一旦有了枪,就会打心底对这个“众生平等器”心生敬畏,更不允许自家未成年的孩子私自玩枪。
这就像是汽车,没有几个父亲敢让自己未成年的儿子随意开车。
“一猛哥,你那匹马可记仇了,我去给它喂草,它居然朝我尥蹶子。阿布说这匹马虽是阉马,却还具有儿马子的烈性,是匹难得的良驹,它现在才三岁半,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你得用心特训。
“嗯!”王一猛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