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侯府的人根本没有把她这个大少夫人放在眼里,连母亲祖母也没有。
“从今往后,你就是侯府的大少夫人,也是我萧北桀的正室妻子。”
他突然慷慨激昂,像是想要补偿沈枝筠些什么,这也是沈枝筠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情绪变化,浓浓的厌恶感。
她微微勾起唇角,似是九月里的秋海棠,“将军,不是说段雪姑娘是你心里唯一的妻子吗?”
沈枝筠可没有忘记萧北桀回来的那天对自己说得那番话。
“这……在外的五年里,雪儿确实体贴人心,帮了我许多。”
“在军营她确实是我唯一的妻子,但我现在回到了上京,回到了侯府,你便是我唯一的妻子。”
听听这多么深情的话,沈枝筠感觉自己的眼皮子在跳。
她握起茶杯一饮而尽,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萧北桀还在侃侃而谈。
“今日我带段雪出去,都是为了补偿她。”
“你不懂南蛮究竟有多么困苦,若是你定然受不了那个艰辛。”
可是他忘了,段雪自从跟了他之后,便不再治病救人,只为他一人包扎上药。
“将军,你听说过既要又要吗?”
“什么意思?”
“天色已晚,将军早点歇息吧。”
沈枝筠摆明了送客,萧北桀顿时哑口无言,只能离开。
只是他来沈枝筠屋里的消息藏不住,老夫人和萧夫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陇烟阁的柳青楣当然也知道。
“沈枝筠这是要出手了?咱们这个大将军不是白日里才带自己心尖上的女人大摇大摆去了聚宝阁,怎么晚上又回到沈枝筠那儿了。”
今日她又换了一盆盆栽,昨日的那盆已经修理好了。
素萍给她换了一把剪子,然后剥开一粒杏仁喂到她的嘴中。
“男人都一个样,贪恋红尘。”
“是啊,”柳青楣突然暗下眼眸,“只要这侯府夫人的位置以后归我就行。”
“素萍会誓死辅佐您。”她的语气十分坚定,然后又给柳青楣喂了一粒杏仁。
相较于陇烟阁,凭栏苑倒是安静了不少,沈枝筠从床榻上起来后就在外头晒太阳。
她躺在藤条绑的懒人椅上好不惬意,唯有春熙和春倦感觉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现在将军对少夫人回心转意,那么往后少夫人在侯府里的身份地位可就不一样了。
两个人同沈枝筠非亲非故,甚至还是萧夫人派来盯着自己的眼线,可人毕竟还是由血肉铸成。
有时二人算是这里唯一替自己高兴,难过的人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而外院的段雪却是最后才知道消息的,她身边没有一个仆人伺候,想要知道消息只能靠听别人议论。
得知的那一刻,段雪差点将整间屋子都砸了,萧北桀买给她的那些衣裳首饰她看了都觉得厌恶。
拿起剪刀想把它们都通通剪碎,可当她真的想剪下去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的一切都是萧北桀给的,要是剪了不仅这些东西没有了,萧北桀可能还会再冷着她。
她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她绝不要,她又不是军营里的军妓,为什么要时时看人脸色。
段雪终于下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