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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明远之死

李相龙却不敢大意。果然,黑衣男子对着空中的明远突然发出一道黑色匹练。李相龙也祭出自己的杀招,在明远与黑衣男子中开出一道裂缝。那裂缝似乎有吞噬之能,将黑衣男的攻击化解了不说,还将黑衣男子隔绝在另一边。

本以为有惊无险,那黑衣男子却从明远身体钻出,一把将明远丢进李相龙用来阻隔的空间裂缝。并将飞来的李相龙一脚踢下。白发老者身旁的影子,空间裂缝与明远同时消失。

黑衣男子笑得相当猖狂,嘲笑道:“李相龙!你不是说不会再中招吗?”

男子帅不过三秒,说完就直接跑路,对老者吩咐道:“你拦住他,之后我再将仙草给你!”

这时,李相龙却是一脸冷静:“老头,和我一起杀了他!我把这垃圾送你!”

白发老者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是时,白发老头和李相龙同时从原地消失不见。

被丢进裂缝的明远,意识逐渐涣散,躯体也快速分解。只消瞬间,被丢进裂缝的明远完全消散,徒留下一个日晷,漂泊在一片虚无之中。不多时,日晷却展现出外界没有的的神异。只见它晷针突然飘起,原本的日晷却化作罗盘模样。指针乱旋,最终指向某一方向。

在那看不见,听不清,五感百无一用的地方。一个罗盘裹挟着一团光亮,不知是片刻,还是许久。它的前面出现了一道裂缝。那裂缝比之明远父亲划出的更大,更稳定。能在这片虚无中发现裂缝的存在并不多,恰好它是一个,只因这本就是它存在的目的之一。

罗盘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撞了上去。明明进入那么容易,想出去却不行。罗盘停下尝试,飘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考虑其他的办法。片刻后,罗盘又一次撞了上去。这一次,罗盘没有往回退。

万米高空之中,开着一道百米长的裂缝。里面原本空无一物,此刻却能见到一个圆形物体从里面探出。罗盘感受到,他一直保护着的明远灵魂正在消散。“唉!”一道叹息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紧接著,一道冲击波,动摇了整个冬云山脉。那道裂缝应声关闭。在原本的裂缝处,一点点光点,最终汇聚成一个罗盘与孩童。片刻后,他们就这样直直从空中落下。

罗盘此时又发出亮光。同时,在明远他们正下方的空间,突然出现一个缺口。看过去,水波粼粼。罗盘也重新化作日晷模样,随着孩童一并落下。

“住持!你快来看看!这孩子掉水里了!”一座红墙黑瓦,看起来崭新的寺庙内,一位和尚急冲冲的喊道。只因那孩子迟迟未醒。住持将那孩子接过去,总算弄清大概:“身体气息紊乱,应该是有内伤。但现状来看,他只是昏迷了,倒是没有性命之忧!你将他带到客房小心照料!或许过几天就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明远睁开双眼,正欲起身,却疼的又倒了下去。明远感受着身体的疼痛,两眼却变得涣散无神,不知何故。

听到明远弄出的动静,照顾他的和尚喊道:“太好了,这孩子终于醒了,快去叫住持再来看看!”

片刻后,住持急冲冲的赶来,看到明远正好奇的四处张望,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只见住持坐在床边,轻声道:“孩子,你身上还有伤,别急着坐起来!”

“谢谢。”明远点点头,环顾四周,“请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青石寺!”住持轻声道。

“青石寺?”明远点点头,“那我又是谁?”

“唉!”住持叹了口气,“果然如此吗?”

“你看看这个!能想起些什么吗?”住持拿出一个小日晷。明远看着日晷,感觉很熟悉,本能的就想要将日晷接过。但他的手却怎样都无法提起来。

看着明远的反应,方丈顿时了然:“果真是重要的东西,幸好让无欲把东西给捞上来了。”

明远直直的盯着日晷,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他是什么!只感觉他对我很重要?像是?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见状,住持点了点头。他将那日晷放在明远床头,解释道:“这是和你一起掉在湖里的东西!你先收着吧,兴许以后能帮你想起些往事也不一定呢!”

住持起身离开,将负责照顾明远的无欲和尚也一并带了出去:“如果有什么需要,喊一声便是。你现在别想太多,先把伤养好!”

自此,这间客房只剩下明远一人,他的视线不自主的看向身旁的日晷。不知为何,明远有一种感觉,他能和这日晷交流。虽然明远自己也觉得荒唐,但试一试也没事:“您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日晷果然做出了回应。这回应在明远意料之外,也在他意料之中。因此,明远只消片刻便回过神来:“你能给我讲讲我的事吗?”

“唉!”日晷总算做出回应,“就算你知道,也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可我还是想知道。”明远眼神坚毅的回复道。失忆的痛苦,只有失忆的人才能真正体会。人作为一种社会性的动物,失忆与身死也并无不同。所以失忆的人往往也会不计代价的寻回记忆,只因为他们想弄清自己是谁。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放弃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人生。

日晷总算理解了明远的坚持,为他讲起自它们相遇以来的事。明远更小时候的事,它自然是不知道的:“……。我和你化为一体,将你带出。最后,被这些僧人所救。”

虽然知道那是自己的故事,明远却始终无法代入进去,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毕竟,记忆这种东西,如果不是自己想起,只是听别人述说并没有意义。

不知多久以后。住持在殿中问道:“明远,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明远点了点头。

“你现在的年纪,唉~!”住持连连叹气,但还是为明远完成剃度,“既然是无欲将你救上,你又失去记忆,宛若新生。法号~,便叫无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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