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天在屋里写这玩意干啥?当作家是咱种地的能想的?”一足不出户在家里搞创作,刚待了五天,便宜老爹就受不了了,怒气冲冲的跑到侧房里质问起宿建平来。
“你先不要吵了!再有三五天,我就把这玩意写完了。队里也到种地的时候了,不耽误给屋里挣工分。”面对老爹的质问,宿建平没好气的解释了一句。
“平娃,咱家条件就这么个身成,老三还上着高中,老四也上着学,你这么不管不顾家里不成啊!吃供应粮那得靠命,你没你小舅一考就成的那个命,不要强扭!老老实实挣工分人也能活一辈子。”不光老爹有意见,一向支持自己的老娘同样插话对宿建平施压,甚至拿自己最骄傲的小兄弟来对比。
宿建平的小舅是宿家的近亲中唯一一个在省城工作的人,更是宿母骄傲的底气所在。四九年的时候考上了地区师范(中专),一毕业就被分配到省上的商务部门工作,当时可谓是风光无限。甚至都干出了抛弃糟糠之妻娶了省城一所小学女老师的事,但这不影响他在全家人心中的地位。
见老爹和老娘喋喋不休的埋怨自己不干活,宿建平一下子有了火,如今家里的境地与他们不无关系。
起了火的宿建平对着爹娘含怒怼道:“说那些闲话干啥?成不成我也要试一下。不试一下,咱们一家子受欺负的命就改不了。我大老老实实种了一辈子地,下场就是人见人欺。人家偷奸耍滑的人,也没把屋里人饿死。你看咱队里,屋里有吃供应粮的谁家不把尾巴骨翘到天上?
当年老大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差吗?结果初中毕业后本来有个到粮站上上班的机会,我大为了让三爹去当兵把名额让了出去,后来学赤脚医生,又为了多挣工分耽误着学了个半途而废,把老大给逼着脑子有了问题。
不说大队里的人,就说咱小队里,谁家的娃娃上学的时候有咱家的人强?我和老大就不说了,老三在学校里也是尖子生!结果是啥?建军的老哥在县城里吃供应粮,高房上一家子人四个吃供应粮的,咱们屋里还欠人二十几块钱,不是我在石头场上抱石头挣的钱,过年人家到屋里要钱的时候都没钱给。
我们家吃不上供应粮的原因,除了队里人耍奸使坏,你和我大没主意、吃不住劲的关系也大着哪!
今天我把话放着这里,成不成的我都要试一下。试不成了,我就挣钱供老三和老四,实在不成就供香兰子,总之咱屋里必须要出个吃供应粮的。
老三和老四还有香兰子都听着,到学校里不好好学,我把你几个的腿打断,上学的钱你们不要操心,我就是去卖血我也给你们把钱凑上。”
“老二、你就到屋里写去!屋里挣工分的事还有我哪!”宿建平一顿输出完后,听到风声的大哥跑到院里开口腔。
……
在家里大吵了一通,宿建平搞创作的心情大受影响,一连两天都没啥进展。直到这事过去了三天,才找回了一点状态,能够心平气和的改稿。
照这个情况,还得五六天才能勉强把稿子改完。队里马上就要开始春耕了,这事没理由不去,想要有个专心创作的时间,真太难得了。
“这是宿建平家吗?有你的电报!”就在宿建平考虑是否要中断自己的创作之路之时3月4号,农历正月二十六的下午,宿家的大门口出现了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老二的电报?电报这么贵,谁给老二发的电报?平娃赶紧出来,邮电局的人给你送电报来了。”本来就在院门口收拾自留地麦种的宿母听有人喊,赶紧一边出门去迎人,一边喊宿建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