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的有神仙存在,听到了她的愿望,虽然她还是没能躲过死亡的命运,但却神奇地重生在了大顺这片土地上。
关于珍惜生命这件事,大概也没几个人比苏天乙更有发言权了。
“郡主别动气,我这不是活着吗?”
薛成没想到苏天乙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以为宝成郡主心地善良,不放弃任何一个可救之人。
“虽然我们这些大宅里的人,从未沾过薛家一丁点儿光,也没享受过丝毫薛家的荣华富贵。
可是薛逢昌获罪,我们却要受牵连,虽然不至于丢了性命,但流放千里却是逃不过的。
那么遥远的路途,自古能活着到达的又有几人?
况且流放之地从来都是人烟稀少穷山恶水之处,或苦寒酷暑,或土地贫瘠难有产出,或多瘴气独宠。
即便是如今,我也不敢说能在那般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何况当年?
薛逢昌获罪后,为他看守大宅的狗腿子们立马逃得不见踪影。
没了看门的,宅子里不论是他的姬妾还是子女,能逃的几乎都逃走了。
除了身子不好走不了的,剩下的也就是我这样无处可去之人了。
这天下那么大,却没有可以容我安身立命之处。
而这世间,我唯一牵挂的娘亲也早就化为枯骨。
而我,早就被那些魑魅魍魉拉入地狱之中。
郡主当年命人将我从夹板中放出来的那一刻,犹如天神降临,一切妖魔邪祟尽数退散。
那是郡主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可眼风轻轻一扫,凌厉得却能叫几十岁的朝廷命官噤若寒蝉。
当时郡主明明比我还要矮半个头,可气势上却像个巨人一般高大。
我总觉自己须得仰视郡主。
直到如今依旧如此。”
薛成忆起当年,愉快地笑了。
“这大概是……积威已久?”苏天乙道。
当年的细节其实她早已记不清了,唯一不能忘怀的是少年薛玉郎的眼神。
无论是被推搡着跪在地上,还是被带上夹板推搡着往外走,他的目光始终都清淡如水,平静的仿佛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