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啦行个方便吧！这点儿还不够我家娃娃一口闷的！”

“生命水没了卖点儿别的也行啊！”

顾客们涌到吉尔的店门前，七嘴八舌地喊道，把酒吧大门敲了个叮当山响。

可吉尔根本不为所动。阿布留在门口，有谁闹得太过分了，立即送他上天不商量。

闹腾了半天，人们总算意识到再闹也没用了，只好悻悻地散去。宋方始终站在不远处的阴凉下，等散得差不多了才走上去，摸了摸阿布的小脑袋。

阿布的电子屏上露出大大的笑脸，转身打开门，跟在宋方的屁股后头钻回了酒吧。

以前的半月休，酒吧肯定是玫瑰街区上最热闹的地方之一。要是赶上开饷的日子，哪怕面对面坐在同一张桌子前，说话都必须要用吼的对方才能听见。

可此时这里冷冷清清。多年没有擦洗过的玻璃被污垢和层层叠叠的涂鸦遮得严严实实，几乎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无人的桌椅隐匿在昏暗的空气中，仿佛在窥探偶然闯入的无知者，随时准备伸出一条腿挡在他的脚步前。

然后，吧台后，整个酒吧内唯一一盏点亮的灯洒下昏黄的光。吉尔就借着这光，躲在吧台后面喜滋滋地数钱。

“嗯哼！”

“哇！”

吉尔被吓得大叫，连来人是谁都来不及看，整个人扑在面前的钞票山上，以命相护。

“今天赚了多少呀？”

宋方问道，顺便躲开吉尔丢向他脸的杯子。

“问我干嘛！”吉尔气鼓鼓的，“你有本事吓唬我，有本事自己算啊！”

“我什么时候吓唬你了……”宋方挠挠脸，“算数什么的我最不擅长了……嗯，大概五千？”

吉尔轻蔑地一笑，抓过计算器，丢到宋方面前。

“一万七千三？！”

宋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这肯定不是真的！吉尔肯定点错小数点了！

“这还只是我数到现在的钱。”吉尔得意洋洋地说道，指着地上另外一堆没有整理好的票子，“这些我还没数，不过再怎么少也得有两三千。

“喂喂，你注意点儿，哈喇子下来了。”

宋方机械地抬起手，抹了一把嘴角。过去了老半天，他才磕磕绊绊地说道：“……吉尔，你怎么做到的。”

昨天他和吉尔的定价是，一个椰子，单买椰子水三百元，单买椰子肉一百，合起来买一整个椰子会便宜一点，三百五。

好吧，就算玫瑰街区的居民们都是正直而善良的好少年，不愿意占那五十块钱的便宜，一个椰子一共也就能卖到四百块。宋方一共给了吉尔二十个椰子，假设吉尔充分发扬了高风亮节的精神，把他免费给她的那两个也一起卖了，那也一共只能赚到八千元。

现在光是数完的钱就已经有这个的两倍了！

“你昨天走后我试着卖了一下椰子，发现并不顺利。”吉尔说道，“典型的叫好不叫座。我只是往那些酒鬼们的舌头上点了几滴，就把他们馋得恨不得抱着我的大腿喊妈妈，可三四百的售价还是比较高了。很多人馋的流口水，可也只能流口水。

“然后我就按照你之前说过的，薄利多销了。”

“……你确定你是薄利吗？”宋方依然处在目瞪口呆的状态中，“薄利出了两倍还多的利润？”

“这怎么不是薄利了？一杯沐浴露兑水还卖五十块钱呢，这可是金贵的天然食物，我一杯卖二十五难道不是天大的让利吗？”

吉尔理直气壮，丝毫不在乎杯子容积的差距，“还有果肉，十块钱就能吃到一片真真正正的果肉，不是化学沉淀得来的凝胶，也不是纤维编织流水线的边角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条街上一辈子里吃过一次真正果肉的能有几个？现在十块钱就能享受一次，还等着干嘛？等着我涨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