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去找杯子吧,老娘知道分寸。”王熙凤不耐烦的向丫鬟挥挥手,不等她出门就看向某人,“说吧,这次大哥哥(贾珍)是怎么劝你帮忙的?你不至于动了珍大嫂子,这才有所亏欠吧?”
刚到门口、心神不宁的平儿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在地上。
“王熙凤,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谢鳞很庆幸自己没喝水。
“不然呢?”王熙凤鄙夷的看着他,“你敢说不是因为女人?”
“从咱们上次见面,到如今也算有些日子了吧?我可不相信你没有查过我这两年的事情。”谢鳞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王熙凤可不是“情感小女生”,疑心病很重,但极少会无理取闹,眼前的情况必然是另有所图,“说吧,你又想干嘛?”
“我就这么明显?”凤辣子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快暴露。
“说重点,琏二奶奶,正席快开了,你最好别耽误时间。”谢鳞没好气的举起茶杯虚让。
“行,算你聪明,还是和当年一样不让人。”王熙凤露出很明显的挫败感,“前两天我们家来人说,你被宫中圣人叫去问话?”
“哦?”谢鳞已经隐隐猜到她的、或者说王家的想法,“你既然听到消息,想必也知道当时的事情了?”
“昨儿个雪刚停,我就把司棋还有侍书两个丫头叫来,问了你院里火炉子的事情,听着还不错。”王熙凤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可惜掩饰的太差,一双丹凤妙目中简直写满了“另有所图”,“你在宫里说的也是这个吧?”
“是!”谢鳞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我还听说,你和裘家有生意?”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既然已经准备铺开燃煤取暖炉,还能不做蜂窝煤的生意?
当然,块煤温度高得多,成本也更高,具体要哪个自己考虑。
这些内容必然不能瞒着安泰帝,递交的材料中很详细,要不然前脚禀报块状燃煤取暖炉,后脚就开始销售适用面更广的蜂窝煤和炉灶,那只能说是活腻了,上报之后再做就没事,特别是他已经和裘良商量好,拉上内务府合作,哪怕是白送干股依然稳赚不赔。
所以,这几天他们已经定下,拉着定城侯府(两成)、景田侯府(两成)、襄阳侯府(一成半)和平原侯府(一成半),四家合作拿下京城蜂窝煤的生意,技术很简单,关键在一个“独占”,四家必然是稳不住的,所以还剩三成干股,白送给内务府。
谢鳞自己只有半成,谢鲸占一成半,就这么惨。
现在还只是初步商定,内务府甚至更着急——安泰帝缺钱,这一点从来都不是秘密,如今有人白送银子,还能有什么问题?再说了,蜂窝煤技术是简单,那也需要足够的工人和工厂,打煤球的模具、铸铁炉子、联系煤矿等等,谁比内务府更加具备合作条件?
什么,工部?你一个武勋和文官搅合什么?
只不过,事情只是先行定下,真要想铺货恐怕需要不少时间才行,以这个年代的效率,准备好铺面、铸造好首批铁制蜂窝煤炉子、生产打煤球的家庭装模具等等,一系列工作想要全部完成,没有半个月根本别想。
换句话说,这份生意今年基本挣不到多少钱,关键是长远。
“你们四家可都在京营厮混,我们王家要一份不过分吧?”王熙凤眼看某人已经看穿,也就不再藏着掖着,“我二叔说了,不白要你们的,该多少银子你们开个价,该照顾的时候我们也不会含糊。”
“你想多了!”谢鳞直接扔给某辣子一个“自己体会”眼神。
四家侯府全都混京营,这话毛病不大,其中又以谢鲸的职务最低,骁勇营千户,裘良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不用说,虽然不混京营,但也有所牵连,另外两人中,襄阳侯府承爵人、二等男戚建辉是敢勇营总兵,平原侯府承爵人、二等男蒋子宁是果勇营总兵。
理论上,这些人全算是王子腾手下,实际上嘛,呵呵!
“鳞哥哥——”清甜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却让谢鳞表情一抽。
说话的当然是王熙凤,这也是他们当年的“小游戏”,但她从来都和“甜妹子”扯不上一点儿关系,某人为了让她练好,可是花费不少力气,可惜如今物是人非,再听到时只剩下回忆。
“凤儿,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不论心里想什么,谢鳞都知道不可能拉上王家,王子腾官位不低,但王家自从第一代那位都太尉统制县伯之后,就再没有出过正四品以上实职实缺,全靠贾家照顾才延续至今,“底蕴”几乎为零,资源极其有限。
“怎么,你还不答应?”眼看没用,王熙凤恢复辣子本性,扬起臻首瞪着某人。
“凤儿,你觉得这事儿轮到我说了算?”谢鳞说的也算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