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整了整衣衫,朝向问天深深一揖。
“下官参见上使大人!”
向问天端足了架子,仰着头眯着眼,斜瞅着土地公冷冷开口。
“长安县土地,本名李言,东汉中平二年任长安县令,三年后秉公执法得罪权贵,后被问罪瘐死狱中。”
土地公一愣,这语气听着有些不善,不由自主地将腰弯得更深了些。
向问天暗暗松了口气,这番作态算是将对方唬住了。
“你运气好,死的时候恰逢长安县土地出缺,念你德行操守还算中正,由值日功曹举荐,封你为本县土地。”
“你在本地值守已超过四百年,一直未得升迁,可知其中缘由?”
“卑职不知,还请上使大人明示!”
“一来,你庇佑地方不利,坐看泾河水族坐大——”
“冤枉啊,”土地公连声叫苦:“上使大人,泾河龙王乃八河都总管,职司远在卑职之上,卑职即便想管也是力有不逮,还请上使大人明察。”
“那我问你,为何在你辖地有佛寺崛起?”
“这个嘛——”
“泾河水族与佛门私下勾连,不要说你不知道!”向问天语气陡然严厉起来,“身为天庭属官,既有此等事情为何不向上禀报?”
“大人,大人,”土地公吓得连连作揖,不住辩解,“卑职曾向城隍大人禀告,可城隍大人说这等事到处都有,只要不惹出乱子就没什么干碍,回过头反而斥责我多事,卑职哪里还敢过问?大人明察,明察!”
“每隔十年都会有一次巡察,你明知泾河水府与佛门勾连不合法度,为何不向巡察使禀报,难道还是城隍阻挠吗?”
“这,这——”
“你是不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
“卑职,卑职——”土地公急得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回答。
“欺上不瞒下,李言,你这个土地当得可真是尽职啊!”
这话一出口,土地公再也站立不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上使大人,卑职也曾想有所作为,可四百年来战乱不休妖物横行,卑职仅能勉强护住周遭百姓不受侵扰,其余的,其余的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向问天见状觉得差不多了,当下话锋一转。
“嗯,你这番说辞和我暗访的结果倒是出入不大。”
听到话中言辞松动,土地公连忙哀告。
“上使大人,卑职愿改过自新,还请大人给小的一个机会!”
“嗯,你可愿协助本使调查泾河水府?”
“份内之事,卑职理当效命!”
“好!”向问天俯身将土地公搀扶起来,顺势将话题引到了赵家庄的案子上,“我问你,赵家庄赵员外家的事你可知晓?”
“呃——大人说的可是他家赘婿跳河一事?”
“不错,此事乃妖物所为,那妖物可是泾河水府的人?”
“确是如此,只是先前没闹出什么事情,所以卑职——”
“不用说了,我能体谅你的难处。”向问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既然你不便出手,只好我亲自走一趟了。”
“多谢上使大人体谅!”
土地公感激涕零,借着作揖之际,将一个小袋子塞进向问天手中。
向问天欣然笑纳,跟着又提出两个要求。
“本使此来乃是奉有秘令,不许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卑职明白,还请上使大人放心!”
“为了掩人耳目,我不能轻易施展法术,所以需要你协助一二。”
“卑职法力低微,不知大人——”土地公露出为难之色。
“哼,本使做事自然不用假借旁人之手,但拿你几张符箓总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卑职这就给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