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向问天回到长安县衙时,整个衙门都轰动了。
大家诧异的倒不是城外闹妖物,而是之前一直不怎么受待见的小向,在默默无闻两年之后突然爆发,不但打了带队的班头老蔡,还单枪匹马独自一人击杀了一头青鱼精。
这小子莫不是吃错了药,又或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
兹事体大!
于是,县尉和捕头一起出面,共同过问此案。
捕房厅堂内,县尉高坐堂上,捕头坐在其下首。
堂下站着两拨人,左边是老蔡和三名手下,右边则是孤零零的向问天。
县尉没有急于开口,而是眯着眼冷冷地盯着堂下之人,直到厅堂里的气氛变得极度压抑,才轻咳一声幽幽开口。
“老蔡,你先说。”
“是,大人!”
老蔡先是朝县尉躬身施了一礼,又朝捕头鞠了一躬,才一脸委屈地开始叙说。
“属下昨日去赵家庄调查赵员外女婿投河一案,在询问赵小姐时向问天出言不逊,气得赵小姐哭着跑回了后院,赵员外也气得跳着脚说要上告。属下当时就想,这小向实在太不懂事了——”
絮絮叨叨啰里啰嗦,老蔡说了老半天才把事情说完,一旁坐着的捕头都听得连连皱眉。
说到最后,老蔡直接跪下磕头:“向问天违抗命令,公然殴打同僚,还请大人做主!”
县尉倒是很有耐心,听得十分仔细,等到老蔡说完又看向向问天。
“向问天,你有什么话说?”
向问天朝县尉和捕头一抱拳:“敢问大人,案件实情如何,可有疏漏?”
这一问却是说到了点子上。
衙门最主要的职司之一,就是刑狱和缉盗。
辖地一旦出了大案要案,若不能及时破案,上至县令、县丞、主簿、县尉,下到皂吏、佐役等一干人,整个衙门都会受到拖累。
所以在衙门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能破案才是关键。
不论老蔡如何添油加醋搬弄是非,最终破案的却是向问天!
这就是底气所在!
县尉和捕头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说着,向问天又居高临下看向老蔡。
“敢问蔡班头,你昨日可收了赵员外的银子?”
“你——”老蔡跪在地上,气势上已然输了一筹,又被向问天当场揭穿收受贿赂,登时就急眼了,“你是第一天当差吗?咱们兄弟出去办案,哪次不收点好处?”
“我就从来没收过。”这句话说出来,向问天可谓理直气壮。
土地公那十两金子自然不能算做好处费,因为土地不归凡间管辖,与自己衙门里的身份没有丝毫瓜葛。
至于赵员外答应的那三百两,从性质而言绝非惯常的好处费,而是自己帮他家除妖的酬劳,否则他一家老小迟早会被青鱼精吃个干净。
“放屁!”老蔡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厉声反驳,“那是你不想收吗?是老子不给,以前不给,以后也不给!”
“你不分润好处费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克扣我的饷银?”
“你小子不懂规矩,当然要给你点教训。”
“照你的意思,你以后还要继续克扣?”
“废话,你以为我怕你,你个——”
话没说完,向问天一拳便砸了过去,正中老蔡鼻梁,顿时打了个满脸花。
老蔡一声惨叫,捂着脸蹲了下去。
“早上就警告过你,以后再敢克扣我的饷银,见一次打一次,这么快就忘了吗?”
说话间,向问天又是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老蔡踹得飞了起来。
一拳挥出本已惊呆众人,这一脚更是让周围人瞠目结舌。
“大人救命啊……”
老蔡滚地葫芦般晕头转向,眼见向问天又朝自己走来,吓得连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