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低头看去,原来那地上有一物圆滚滚,血淋淋,正是一人首级。
按理说孙郎中擅长金创刀伤,见惯了血腥场面,不该如此害怕。但陆方观察到,那首级并不像是寻常汉人的,脑袋一圈有短发,偏偏颅顶无发,显然是蒙古人的发型。
“啧,这帮明教徒也真是狠辣,居然杀了个蒙古人,嫁祸给这胖郎中。”陆方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幕后黑手。
没错,南阳城外一直有蒙古军队驻扎,每日总有进城吃喝玩乐的。被三教九流的明教教众抓住机会,杀了一个,割下首级,直接给扔进了孙郎中院中。
这下若是要蒙古人发现自己同伴首级所在,孙郎中就算是无辜的,也得跟着一起陪葬。
胖胖的孙郎中这时才察觉到院里进了外人,正是站在一旁的陆方,虽然是来求医问药的,但被撞见此事,也不免惊慌失色,
“你是何人,这,这,这人可不是我杀的啊,我大早上一起来,还没来得及吃饭,就看见这脑袋在地上了。”
“不对,这是不是你做的,是你陷害于我,我与你何怨何愁,竟这般害我。”
孙郎中面露狰狞,显然是把陆方当做了匪人,上前就想扭送陆方见官。
“哎,你这胖郎中,怎么胡乱瞎说,我只是来寻你看病的。想害你的,另有其人啊”
陆方本可一把将其甩开,但又可怜对方,不忍用力。正当两人拉扯的时候,一大伙人破门而入,转眼间就涌到了院内。
这伙人里打头的,正是昨日陆方在茶摊上看见的明教李香主,旁边跟着癞三等一众闲汉,押着刚刚跑走的几个药房学徒和伙计,显然是早在街角埋伏,将他们抓了个正着。
“孙兄弟,别来无恙啊。”
那李香主像是多年好友,满面笑容的冲孙郎中打着招呼,“今早这里好是热闹啊。”
见眼前来人正是之前三番五次上门邀自己入会的明教头目,孙郎中焕然大悟,胖脸上露出愤怒,气的脸颊直颤,
“是你们,这一切都是你们搞出来的,就是为了逼我入教?!”
“哎呀,此言差矣,我怎么会逼迫孙兄弟你呢,你我趣味相投,他日若是能一同事奉明尊,岂不是一桩美事。这些把戏不过是见孙兄弟犹豫许久,帮你下下决心罢了。”
“放屁,你们这帮土匪,这是逼良为娼,我断然不会相从的。”
“话可不能说的太死,说得太死伤感情啊孙老弟。”李香主面带倨傲,似乎是已经吃定了这胖郎中。
“你若不从,我们立刻就把这帮伙计们放了,蒙古人死在你这小院的消息传出去,你们一家老小这么些人,估计还不够蒙古人砍得。”
“就算你不愿意,也得为家人们着想啊。”
孙郎中面若死灰,只能双手颤颤巍巍捂住面孔,万般无奈的蹲了下去。一旁的夫人儿童被他搂在怀中,凄惨无助。
那李香主转头看见了一旁站着的陆方,心里疑惑,情报上没说过孙家还有这么一号人啊。
“那小子,你是孙家何人,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