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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二奶奶

相遇之道,万物吹拂,自有阳刚在上,滋养生灵,又有风叩万户,报知消息。

“阿洞!”一道尖锐的女声从偏房中传出“你知不知道这是我昨天才刚去山上采下来的!”少女捧着几株破损的植物,正在大声呵斥“沈溪洞啊沈溪洞,你一天天贪玩就不说了,现在还玩到这存药材的药房里面了,你胆子是真的大了,都不怕二奶奶知道了?”

此时少年正不知所措地站在墙根下,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少女“三姐,你就行行好,我···我也不是故意的,都是王槐,都是他,他说这里躲猫猫正合适,谁知道是这样啊”

“王槐!王槐!你每次都说他,上次药罐也是他打翻的是吧?还有之前存的山参,让你们喂了兔子,那也是王槐做的是吗!”少女因气血上涌,脸上泛起了片片红晕,指尖快戳到沈溪洞的额头上了,“沈溪洞,你今年都十岁了,还不知道收敛,走!跟我去见二奶奶去!”说着,少女抓起沈溪洞的胳膊,就往外拽着走。

沈溪洞在听到要去见二奶奶的时候,腿就已经不会动了,任由少女像提着小鸡一样把他拽走。“三姐,求求你,不要找二奶奶。”被拽到一半,沈溪洞才反应过来,死死抱住少女的腿,恳求少女不要带他去见二奶奶。“三姐,我一定痛改前非,不会再犯了,求你不要带我去,不然我娘又要被数落了”

“现在你想起你娘了?晚了!我倒要看看,你对着二奶奶,还能说都是王槐干的吗?”少女恶狠狠地看着沈溪洞,显然沈溪洞的这种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怎么了?吵吵嚷嚷的。”从屋里出来了一位中年妇女,“娘!”少女看了一眼中年妇女,“佳音,这是怎么了?”四婶看到哭成泪人的沈溪洞,快走两步到跟前,“哎哟,小溪洞,这是怎么了,佳音又欺负你了?”沈溪洞这时只顾得害怕,哪里回得了四婶的话。“娘,这小子把昨天刚采的药给弄坏了!”佳音在一旁把刚才沈溪洞做的事说了一遍。

“呦,这可不太好,不过坏了就坏了吧,到时再让人重新采一些就好了。”四婶将沈溪洞拉到附近的石凳上坐好。“说起来佳音,昨天那些药材,你爹都看了吗?”

“爹爹看过了,就说让我今天来盘一下,确定下数目,才好报给二奶奶。”话音刚落,四婶挥了挥手巾不在意道:“那就是没看过,多了少了还不是你爹说了算,这事啊也别太急,不就犯个错嘛?”四婶抱了抱沈溪洞的肩膀安慰“没事哦没事哦,佳音不会打你的。”说着四婶看了眼佳音,“回头我跟你爹商量一下,总不能让他们三房的再难过了,刚出一个得了癔症的女儿,也是不容易啊”四婶叹了口气。

“娘!”佳音揪了下母亲的衣服:“阿洞这个家伙一点都不听话,再这么闹腾下去,咱们又得被二奶奶说了”。

四婶抿了抿嘴唇“这你就不要操心了,行了你把阿洞先带回去吧,对了,这件事情谁也不要说出去”。佳音无奈,只好照做。

晚饭间,沈溪洞见二奶奶并未责罚于他,又恢复了平时调皮捣蛋的样子,在小桌旁跑来跑去。主桌上,二奶奶与各位叔叔婶婶神色凝重地谈论着什么,因为沈溪洞并未被允许靠近,所以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并未看到自己的母亲与四婶。

沈溪洞好奇地看看父亲,只见父亲整个人沉默不语,额间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掉,放在筷子上的手隐隐间在不停地颤抖。二奶奶坐在主位上,嘴里似乎一直在念叨着什么,一旁的二叔也低下个头,时不时瞟上一眼父亲。而坐在父亲旁边的四叔似乎有话说,但每每有这个趋势就被二奶奶的眼神又压了回去,憋得满脸通红。四叔眼睛瞪得豆大,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沈溪洞觉得氛围有些严重,又想到自己闯的祸,不由得颤抖起来。

一旁的佳音看见沈溪洞这个样子,附在他耳边嘲讽“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沈溪洞一时间,心神恍惚,跌跌撞撞地往自己屋里走去。不知怎么回的院子,一级台阶绊倒了沈溪洞,突然,他好像听到屋里传来了母亲跟四婶的声音“巽香,你也别太难过了,男人嘛,难免犯些错误,况且宇翔他在官场之中男女之事,有时也是身不由己啊”四婶安慰着母亲。

“莉姐姐,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佳湘病成这样子,溪洞又是个不懂事的半大孩子,宇翔现在还在外面养了一个,我该怎么办啊?”母亲趴在桌子上哭得梨花带雨。

沈溪洞悄悄蹲在墙根下,听着里面的动静。“巽香,你一定得撑起来啊,家里两个孩子需要人照顾,西乡的采购,南市还有几家合作的铺子,都还要靠着你去谈呢”。

母亲拿着帕子擦泪,摇了摇头,“莉姐姐,现在出了这些事情,我哪里还有心情管啊,你替我分担些吧。明天我就去跟二嫂说,这段时间你就多费心了”。

屋里的哭泣声断断续续传出来,沈溪洞抱膝蹲在墙根下,才发现原来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听着母亲对自己的失望与期待,沈溪洞内心第一次感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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