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距离林虎生在赌坊门口烧欠条和卖身契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时间之内,苏州城的粮价以每天每斗5文的速度上涨。幸亏有裕丰升发行的无记名钱票仍然以原来赈济粮的价格不限量的卖粮才没有引发民变。
林长钰每天都令人禀报那些苏州城的粮商们把粮价推到什么价格了?
现在大部分卖粮的已经不是那些贫苦的老百姓而是那些苏州城中的粮食商人和那些攻防的东主以及比较有些家底的比较富裕的人家。
至于这件事情的爆发点则是因为在林虎生大闹赌坊的同一天晚上,东郊的一个苏州木器作坊里面的雇工劫持了旁边织绸作坊中的一群小娘子,然后逃的无影无踪。
这件事转过天来就被当时被这群工人捆起的作坊主和管事们报到县衙来了。
林长钰派人一查,这群人已经坐上了林家的移民船,在太仓港登船了。这群人已经移民走了,林长钰便以边一找不到逃跑的人,把这件案子挂了起来。
但这件事情却让苏州城中的所有的人家感道到了胆寒。因为这触及了一个江南这一带的禁忌名词奴变。简单来说,就是在江南的富裕人家遭遇的“奴变”并非偶然,而是伴随着江南有产阶级工坊的发达和乡里土地兼并的严重,“奴变”也越来越激烈。
在乡间两个地主之间相互斗争,就有人煽动对方家里的奴仆火烧宅邸,抢掠浮财,杀人害命。
江南“奴变”产生的原因,是大明开海以后﹐江南经济发达﹐富户尤多﹐破产农民和手工业者卖身为私奴者日益增多。
有的富户蓄奴多达一两千人,凡此类奴仆都立有卖身契约﹐子孙累世不得脱籍。江北奴仆系由缙绅雇募﹐河南﹑山东等省都有蓄奴之风,但数量少于江南。
万历以后﹐在各地各地烽烟四起,尤其是在萨尔浒之战后大明的军队主力方向集中向了东北。
各地的兵力有所减少,在这些事情的影响下﹐奴仆开始起而反抗主人。这些奴婢大部分也只是逃跑而已,也有一些奴仆占据主家田产﹐散发主家粮食﹐并杀害主人。
嘉定等地的奴仆操戈索要卖身契﹐踞坐索身契者数万余人﹐声势浩大。有的地区奴仆有自己的组织﹐如湖北麻城有“里仁会”﹑江苏太仓有“乌龙会”﹐金坛等地有“削鼻班”等。
无怪乎这些人反对主人。根据林长钰调查在江南,地主对奴仆的女儿竟然享有初夜权。而对于奴仆的妻子,还没有和奴仆同房,要先让主人“享用”。
在这种情况下,要求江南穷人安心的面对主人的欺压是个人觉得确实不现实。
而此次木作工坊的这些人之所以会逃跑,就因为工坊的主每天只给他们喝一碗粥维持他的生命。
甚至有两个得病的人,因为给的食物太少而饿死。所以这些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放了主人,并从隔壁的织绸工坊抢了媳妇儿逃跑了。
所以城中的有奴仆的人家都大量购买米粮,要给这些奴仆吃饱,否则有一就有二,一旦形成规模,那恐怕官服只能调用军队进行镇压了,即使军队最后把这些奴婢都杀死,恐怕这些主人家会第一个被这些奴婢暴动的奴婢满门屠戮。
林长宇趁此机会让那些买真机米的粮铺也同时随行就市向外给这些富贵人家无限量的受凉,同时严格执行赈济粮一天每人只卖三斗的规矩。
每天早上粮铺一开门,然后就有带着银子和马车的富贵人家的管事来一车一车的买走粮食。
现在的粮食价格已经有每石五两位置开盘。几个时时辰后,粮价又涨了半两银子,苏州市面上依旧是平静如水一般,虽然卖粮食的人家越来越多,但是不知为何各个米铺开始牺牲,只有裕丰升敞开卖粮。
此时孙氏已经帮林长钰端上早餐上来了,旁边林田氏吃着米粉。
今天林长钰可不敢有丝毫大意。今天跟往日不同,现在苏州城风声鹤唳,虽然有大量的粮食供应,但是底层的老百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只出不进手中已经没有多少人钱了。
林虎生从赌坊赢回来的银子已经过了明路,也被林长钰买了米粮在苏州城中又增加了50个施粥的粥棚。并且在旁边贴上布告说明了这些米粮的由来。
而且粥棚中的施粥的大米的数量也由每天一石增加到了每天3石。林长钰夫妇吃完饭后孙氏将碗筷收拾下去。
此刻苏州粮食的行情上往上冲,而且由于人们买涨不买跌的特性,所以大量的粮食从米铺中流入千家万户。
在苏州的酒海居当中,是周老汉周江波、李虎和刘波围坐在一张桌子旁。
桌子上摆着煮蚕豆和炸花生米端了上来放在了。
一个白瓷酒壶中三两女儿红放在三个人之间。三个人面对的是强直鼻梁,鹰钩鼻子,鼻子下边儿留着两撇小胡子,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长随。
此人姓高,叫高德贵,是苏州的一名百户官。自从商人大事之后还有一个瘫痪的丈夫真的能起来在这里和虎百户被调来维持社会秩序。
酒海居知道片有名的酒馆,经常被虎百户带过来一起小酌,所以小姨子刚好就是跟湖北做生意的三个人了也认识他。
正好今天虎山君有事,所以高德贵巡视一圈之后就来到酒海居喝杯酒歇歇脚。
高德贵看到三人便和他们凑了一桌我们边喝边聊。旁边何柱子连忙又给桌上添了两个小菜。
高德贵冲下何柱子摆了摆手说道:“你忙你的,我一个人坐一会儿就走。”
何柱子作为九海地的大伙计不敢得罪这位百户大人,而且他说了这话,再看百户大人有你自己应该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不高兴。
何柱子赶紧转过来身儿去,心里想瞧他这脸色。不跟他多说话了,一不留神哪句话再给他惹翻了,柱子给他上酒,上菜。
于是他扭个脸来,就跑到了九海居门前的大锅面前帮着伙计给那些粥水的人施粥。
这是高百户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咸鸭蛋,这咸鸭蛋在此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上鸭蛋本身就不便宜,加上烟台的烟价格也很高,所以这两样加一起,这个咸鸭蛋比那猪头肉和猪下水的价格一点儿不低。
同桌的三人。知道这位高百虎和虎百户一样,都是买卖私盐的上家。虽然现在不记名钱票的买卖很红火,让老哥儿几个挣了很多钱。但毕竟不是长久买卖,只要商人大事停止,这东西就是普通的钱票。
私盐零售却是老哥儿几个来钱的真正路数。如果能多联系几个商家,那就可以多卖一些。
开始周老汉贩卖钱票,只不过是不想这些纸片子砸在手里变得和宝钞一样。没想到后来真的赚了不少,在旁边听了半天的李虎也劝趁现在这些纸片儿之前多卖一些,即使卖不了,也可以拿到裕丰升换成银子。
李虎又是恨不得让全苏州的人都知道倒腾这些无记名钱票赚钱不多。
高德贵边河几人寒暄,边相互斟酒喝了两口。
高德贵喝了两口觉得女儿红的味道不对。这高百户手上有私盐买卖自然不缺钱,在酒场可谓是久经考验过的了,自然酒到了他的嘴里能品出贵贱高低。
高德贵放下了酒杯,伸手把对面高老汉的酒壶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举起手中的酒杯,对面前的人说道:“来,我也跟你们干一杯。”
“那感情好高,百户大人赏光,我们几位不胜荣幸呀。”周江波笑着赶紧给几个人把酒杯斟满。举起手中的酒杯对高百户说道:“这酒海居的女儿红可是远近闻名。喝了这顿儿还还想下一顿儿。”
说罢,众人举杯碰了一下纷纷把酒喝干。高德贵喝了这杯酒没直接咽到肚子里头,他把女儿红倒到口中,在嘴里转了几圈儿,然后一点一点慢慢的咽了下去。
他仔细品了品周老汉酒壶里的女儿红的滋味儿。突然瞪起了母狗眼,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啪的一声把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
高德贵哈哈大笑,但是他的笑声十分钟渗人让酒馆里喝酒的这些大吃一惊纷纷站起来看着这位高百虎。
“他娘的,你这个姓胡的在这里蒙谁呢?你过来尝一尝这个酒?”
话音未落,高德贵一把拽住了胡掌柜的衣领子揪到了桌子前儿,从合作给他端上来的酒壶当中倒了一杯酒,逼着他的酒喝了下去。
胡掌柜喝了一口,心里就知道大事不好,因为最近粮食涨价,女儿红也长了很多,为了挣些钱,他在不熟的客人中的酒水中兑了一点水。
没想到这个张作居然会把这种兑了水的酒给高白虎端了上去,他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你这个家伙敢往老子喝的酒里掺水。你这九海居的招牌还想不想要了?高德贵大声吼道。
高德贵越想越生气,越生气骂的越大声,最后突然抄起酒壶狠狠的泼在了胡老板的身上。
“竟敢卖假酒,谋财害命,今天我要把你拉到官府让姥爷打你个几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