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豫拿起木头,看着上面那个极其复杂的绳结,不知为何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他疑心是自己先入为主的错觉。
但既然现在杨连生已死,这个绳结又是他临死前一晚打的,那么无论如何,这个绳结都值得一查。
他做出一副十分惋惜悲痛的表情,说想带走这个老友遗物以慰怀思。
杨连生儿子自然不会说什么。
裴豫拿着木棍,进屋和杨连生的妻子家人告辞离去。
裴豫将木棍好好放进马鞍的口袋里,牵着马走出杨家庄,到了官道上之后才上马。
但不知为何,这匹他平日里骑惯了的马竟不听使唤,撂起撅子来,怎么踢打都跑不起来。
裴豫感觉奇怪,拿出马鞭抽了马屁股一下,马非但没有跑起来,反而高声嘶叫,向后退了两步。
裴豫疑心马受了伤,便下了马,围着马绕了一圈仔细看,没看到马身上有什么伤痕。
他依次抬起马的四个蹄子,果然见马后腿左蹄的马蹄铁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了,扎进一根木刺。
裴豫试着拔出来,但刺扎得很深,稍一用力,马就就吃痛想挣扎,若不是见他是主人,有些收敛,已经一蹄子蹄到他脸上了。
而且就算拔出木刺,马少了一个蹄铁,也不能跑了。
裴豫无奈,撕下马鞍口袋一块布,把马蹄包了起来,牵着往前走了。
他看看日头,盘算着就算马蹄受伤走不快,天黑前也应当能赶回长安城里。
裴豫一边牵着马慢慢走在官道上,一边想着回去之后找谁去查问这种绳结的来历用途。
他浑然不知身后已有三个人悄悄跟上了他。
经过一片林子的时候,那三人相视一笑,决定就在这里下手。
他们已经悄悄商量好,这个倒霉鬼若不反抗,那就饶他一命。
若敢反抗,那就休怪“城西刘关张”不讲情面了。
他身上穿着讲究,模样也像是有钱人。
就算他身上没带多少钱,但这匹马,就值二三十两银子。
“动手!”
其中一人悄声喝道。
就当他们准备冲上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嗓音:“喂,你们几个想做什么?”
三人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看,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穿着普通,模样也极其普通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身后,而且还牵着一匹马。
刘关张三人看看前面,只有那个牵着马的路人。
而后面,也只有一个牵着马的路人。
三人嘿嘿一笑,向身后那人扑了过去。
“你猜?”
……
裴豫听到身后有动静,警觉地停下来向后面看看,但只见路边都是林子,没有一个人影。
“难道是兔子野鹿?可惜没带弓箭……”裴豫心想,然后继续牵着马向前走。
吴彦将企图拦路抢劫的三人一人一拳打晕过去,随手扔进了林子深处,裴豫回头的时候,他已牵着马躲了起来。
等到裴豫走远了,他才出来,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