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百岁花?”
裴豫等人面面相觑。
“赖班头,你听说过百岁花么?”裴豫问道。
“小人没听说过。”赖班头摇摇头。
“李老丈,刘大郎和你说起过这个花纹的来历用处么?”裴豫问李胜道。
李胜也摇摇头道:“他只说让我按着这个花样编到白幡上。”
“哦……”裴豫点点头,摸着胡须开始冥思苦想。
他在仵作杨连生家里发现了一根绑在绳子上的绳结,只是这个绳结是否和仵作在房之逵儿子身上见到的一样,已无从对证。
但是,这个花纹十分罕见,连西市擅长打绳结的商贩和见多识广的问事都没见过。
这个刘大郎是死者同村人,住的地方也正在通向案发河边的路上……
“赖班头,我觉得这个刘大郎有些可疑,把他带回大理寺好好问问话吧!”裴豫道。
“是,大人!小人这就去办!”赖班头说着招呼许大昌和赵小年二人,就要出发。
“慢着,赖班头,你接着带队去查访,我去问那刘大郎一问。这两位伙计借我一用!”裴豫道。
此刻,这名为“百岁花”的绳结和命案到底有无关联,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碰碰运气查查看。
几人盘算妥当,便分道扬镳,裴豫带着许大昌和赵小年去刘大郎家,赖班头继续出去查访。
里正和阴阳先生也要跟着裴豫一起来,想了想,还是叫他们留在里正家里,待查清这个刘大郎的确和本案无关之后再让阴阳先生回去操办丧事。
裴豫带着两个问事又来到刘大郎家,事叫进院子,裴豫便惊得合不拢嘴。
死者白氏的令堂设在正中的正堂,而挂在正堂门上的两片帘子上,各用朱墨画出半幅“百岁花”的图形,拼在一起,正好又是一幅“百岁花”!
“刘大郎在家吗?”赵小年走在前面叫门。
屋里走出一个富态中年男子,身穿一件破旧灰布衣。
男子死了妻子依礼不须穿孝,但若夫妻情深,丈夫往往穿上一件旧衣服。
他身后跟着一名少年,穿着重孝,身材清瘦,脸色惨白。
裴豫心道,这个少年就是刘大郎那个有病的儿子吧。
中年见来者穿的是官衣,随从也穿着捕快一样的皂服,知道不是来吊唁祭拜的,道:“小人就是刘大郎,敢问差官是哪个衙门的,找小人有什么事吗?”
“本官姓裴,是大理寺来的,有一件案子,需要向你打听一些线索,打扰了。”裴豫道。
他向屋里看看,只觉这家人实在冷清。
除了走出来的两父子之外,灵堂里只有三个老者,想来是刘大郎家的长辈,即便白氏臭名昭著,他们作为本家,也不能不来。
“裴……裴大人,我家正做丧事,有些不便,大人见谅……”刘大郎说着,将几人带进了东面厢房里。
“刘大郎,既然你里有事,本官就长话短说吧。你让阴阳先生在白幡上编的图案,你称之为百岁花的,到底有什么含义?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图案的?”裴豫坐下来道。
“大人是问这个……”刘大郎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这百岁花,是小人妻子家乡的风俗,小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含义……”刘大郎道,“我妻子生前病中对我身穿,她死之后,要我在白幡上,屋门口,灵堂里,都挂上这个图形……”刘大郎道。
“哦?你妻子是哪里人?”裴豫问道。
“回大人,她是扬州人。”刘大郎道,“大人……大人大老远从大理寺亲子来问小人,是,这个图案犯了忌讳吗?”
“扬州人……”裴豫若有所思。
“爹,我不喜欢他们,把他们赶走!”
这时,他忽然听到一直站在刘大郎身后的少年忽然开口说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