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有些不耐烦,瞥了眼黑暗中的一团,
“脸上都是泥,应该不是什么角色。”
言罢便依偎在墙角的草堆上蜷缩着合眼了。
言生蜷缩在墙角,虚弱的身体在无意识的轻微抽搐,他病得很重。但克里姆希尔德并未吩咐人去治疗言生,她认为这是没有必要的,毕竟乌尔兰兹之剑已经到手,所谓的过程与真相对于她来说已是可有可无。
而且就算浪费资源治愈了这家伙,他也会在审判后被处死。
夜风透过狭窄的铁窗进入牢房,寒凉的温度让地牢内的每个人都睡不安稳。
当然,能在如此条件下入睡已经很了不得了。
“呃……”
言生用力睁开眼,失去恶毒之剑的支持,痛苦就池塘干涸时池底的泥鳅一样,一刻不停的在他的身体里钻动。
“呃,疼……”
言生扶额环顾四周,他所处的地方与昏迷之前别无二致。他靠在大树下,夜间的林地被浓雾笼罩,使他看不清远处的情况。
“沙沙沙……”
轻微的夜风吹动枝叶,为林地单调的静谧带来调和。
言生看到,在不远处的雾气中,有一团模糊的橘黄光芒。
那是篝火的光芒,对于这种光亮言生再熟悉不过了。
就在晃动的篝火旁,一个瘦弱身影蹲坐在火边。那人披着宽大的黑色斗篷,虽然看不到正面,但是从其举止不难看出那人应该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那女子的斗篷也裹得严实,好像很怕冷一样靠近篝火。女子在火边缓缓摇晃身子,看起来她很开心。她半哼不哼的唱着东大陆的小曲儿。
言生已经太长时间没听到这熟悉曲子,他听得入神,不顾痛楚站起身向那女子所在的地方一步步走去。
那女子并未察觉言生的靠近,依旧摇晃身子哼着小曲儿。
“哗啦!呃啊!”
绷直的铁链将少年拉回现实,他失去平衡摔倒,束缚他的铁链也发出嘲弄的聒噪。
“马勒戈壁,这是在干什么啊……”
他对面的老者无奈的抱怨着。
言生爬起来一看,这里哪还是森林,分明是冰冷漆黑的监牢啊!
更加强烈的痛楚与虚弱感席卷少年的身体。言生感觉脑袋涨的快要爆开,身体也如刀割一般仿佛随时都会掉肉散架。
“呼……呼……”
言生蜷缩在墙根瑟瑟发抖,他观察周围,这是一间不算大的牢房,感觉应该是一个能够容纳两三人的样子。三面墙壁,一面铁栏,也就是牢门所在的位置。在牢门对面的墙壁上端,设有一条短且窄的铁窗连通外界用来通气。
言生看不到窗外的情况,不过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对面有一个蜷缩着的模糊轮廓。
“又被抓起来了……”
言生几乎崩溃,他在森林里折腾了半个多月,没想到到头来依旧没能逃脱。
强压下心中的不甘与挫败感,多年来的经历让言生的心理有着远超常人的韧性。
当然,也可以说是麻木。
他紧贴墙壁,忍痛尽量蜷缩身体好让身体的热量不会过度流失。
半梦半醒间,言生再次失去了意识。
言生再次恢复意识时已是第二天下午。
哨站地牢内一片昏暗,偶有细碎的铁链声与咳嗽声在狭隘的走廊里
这牢房是三人间,为了防止囚徒之间斗殴,牢房的每面墙壁上都固定有一条一定长度的铁链用来限制囚徒的行动,使之只能在三个互不重叠的半圆区域内活动。
少年被安排在靠近牢门的一侧,铁链将他的一条手臂铐住,使其半吊起来。
阳光透过狭小的铁窗照入昏暗的牢房,形成一道倾斜的光柱照射在牢房的中央。那道光束在飘浮的灰尘中是那样的沉闷,让人倍感压抑。
“哐啷!”
牢门被人打开,奥克踏进昏暗的牢房,随后是书记官法夫法,他回头微笑着将克里姆希尔德请了进来。
“就是这人么?”
法夫法询问,克里姆希尔德随即指向一侧墙壁语气平淡的回应,
“就是他。”
言生被奥克一把从昏暗中拽到光线下。
奥克丝毫不顾及言生的伤病,在少年无力的哀声中薅着他的脑袋向法夫法展示。
在昏沉的光线下,少年特有的面容显露出来。
“东大陆人,还穿着乌特兰德的服饰。他们边防部队里怎么会有东大陆人?”
法夫法看清言生的脸庞,扭头看向克里姆希尔德,一张老脸上满是疑惑。
“大人,这人,您是怎么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