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多少遍了,现在哪还有什么‘江湖人士’?别再给他们送钱了,那都是骗子。”
“可是……”甄琴琴说:“他们都能说清自己来自哪个门派,听起来挺真的啊。”
“我怎么不知道哪个门派还活着?”
“流沙帮、飞燕门、丘鼠派、欧家庄……”甄琴琴认真的数着。
慧明瞪大了双眼,一时语塞。
“那些是水贼、飞贼、盗墓贼、走私贩、小地主自娱自乐的、有精神问题而聚集起来的、信小众宗教地下组织的……‘门派’,唉,不过,可能确实还存在。”慧明只好实话实说,虽然那些所谓‘门派’实在是连葵花派都看不上,所以没人去围剿,一个门派有个一个三招两式的三脚猫武功都算多了,内功更是不可能有,但是说他们不算江湖人士倒也不对。
“你看,我就说是江湖好汉吧!”甄琴琴得意到。
“好汉?呃……”慧明倒也不愿意诋毁这些人,不过在他心中这些做点小恶或者小善,在江湖上掀不起一点浪花的人应该不算什么好汉……
“算了,给钱就给钱吧,以后可不许给了,师父都没钱了。”慧明还是妥协了。
“还有,不要随便跟人结拜,那种东西不是过家家的游戏。”慧明叮嘱道。
“是吗?江湖上大侠喝一次酒就结拜很正常的吧?”
“正常什么啊,好像你比我还懂江湖似的。”慧明又生气道。
甄琴琴吐了吐舌头,就离开了,慧明只感觉头疼,这个女孩也太难管教。
心里盘算着下一次去剿灭葵花分坛是什么时候,如果受伤容易赶不上三皇子的比武,还是安心把接下来三个月用来好好教弟子上。
很快,春去秋来,三皇子已经修习完铁掌,虽然招数还是稚嫩,但是光用掌法对拼甄琴琴已经再也打不过了,不过甄琴琴对剑法更为擅长,轻功更为卓越,拉开距离的话反而是甄琴琴更胜一筹。
“不错,半年多能学成这样,也算我们星宿派的优异弟子了。”慧明还是以星宿派自称。
“我们星宿派一般的弟子什么样?”三皇子问道。
“我们星宿派不收一般的弟子。”慧明按照少林派的作风答道。
慧明算了算,虽然这种程度在以前闯荡江湖有些难,但是在现在应该能一次应付七八个流氓地痞,如果大太子只是学些二三流门派招数的话,应该敌得过大太子三五年的功力,感觉获胜概率还是很大,而且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再算上万一途中有什么变化耽搁,这时就该起航了。
跟两位弟子商量之后,两个弟子都兴奋不已,在这破烂小镇确实闷的难受,三皇子虽然老实随和能吃苦,但是也早就怀念京城的繁华滋味。
慧明腼腆的走到柜台,跟于红凤商量道:
“那个,红凤啊,我们要去京城,现在手头不宽裕,你看,呃,是不是,能,呃,那个,支援个,呃,三五百……”慧明只感觉难以启齿,比剿灭葵花分坛还困难。
“三五百?在我这里白吃白喝三个月了还要三五百两?”于红凤眉毛一竖答道。
“呃,一百……”
“一百够买我这店了!”
“三五十两总是不算多吧……”
于红凤拉开抽屉,将散碎纹银收集起来,拢了拢,称了个重,说道:“十两,答应回来就娶我你就拿走吧。”
慧明不知所措,只感觉脸颊发烧,耳根发烫,嘴唇发抖,还是缓缓开口道:“这,这连路费都不够。”
于红凤吩咐小二,从后院牵了一头驴,带了一辆板车,说道:
“有了这个就不用付路费了,还有这头驴是我们酒馆的元老了,如果它回不来你还得倒欠我二十两。”于红凤毕竟是个生意人,什么事都要论价钱。
慧明叹了口气,收拾好行李,带上一袋碎银子,叫上两个小弟子,走上了去往京城的路。
刚出发没多久,甄琴琴就问道:“你真的会回来娶她吗?”
“不会的,只是权宜之计。”慧明回道。
“啊,可是你不娶她,她会伤心的。”
“不会的,红凤最爱钱了,我回来带给她几百两,她高兴还来不及,就不会追究这些了。”
“慧大侠,你一点都不懂女人。”甄琴琴感伤的说。
“你一个小屁孩又懂什么?”慧明不屑道。
过了半天,慧明在一个小镇市集花了三十文铜钱,买了一个板车用的顶篷,好歹能遮阳避雨,让三人不那么辛苦。
甄琴琴和三皇子却吵着要吃糖葫芦,慧明则紧紧捂住了钱袋子。
“师父比老板娘还抠门!”三皇子忍不住说。
“你要是八年前在我门派这么说话,得被打到屁股开花!”慧明也忍不住说道。
就这样行了三天,三人不敢让那老驴太劳累,有一多半时间都是下车自己走。
从肇庆府行到了赣州府,赣州山路又多又崎岖,不仅驴车行的慢,三人还要时不时下车去推,走的万分艰难。
走到一处树林,两个徒弟都累的不行,脚上起了大泡,说什么也要休息,慧明只得劝道:
“这里不能停,这种山野老路,最容易有……”还没等说完,树林里传出窸窣声响,七八个蝤髯大汉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