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在红尘中游历了七年,目睹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见过了太多人性的极恶,你无法理解,摆脱了七情六欲的束缚,那是一种何等的大自在。只是我遭遇了心境的瓶颈,才会寻找在世佛,却被困在他的幻境中长达三个月。”
徐清璇许久都无法平静,她呆呆地坐在那里,火光在风中舞动,张元觉的面容在浓烟中变得扭曲。
这样的人,究竟是魔性使然,还是神性的体现?徐清璇难以言表。是啊,她确实无法理解,一个没有情感的人,活在世上的意义何在?
此时,张元觉起身走向河边,将徐清璇的白马牵了过来,而那白马竟异常温顺地跟在他身后。徐清璇美眸中闪过惊讶之色,她的这匹白马性格刚烈,普通人很难驯服,她当初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其收服。
“走吧。”张元觉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佛门中人讲究一个‘缘’字,你与佛有缘,我们去看看在世佛的圆寂色身。”
徐清璇闻言,立刻起身跟上。走了几步后,她突然停下,回头看到篝火仍在燃烧,便手持止渊剑,施展出磅礴的剑势,卷起河水浇灭火焰,火势瞬间熄灭。
在丛林小道上,两人共乘一匹白马。张元觉坐在前面,无需拉紧缰绳,那生性暴烈的白马竟异常安静,默默地向前踏步。
他的鼻子嗅到身后女子身上散发的天然体香,但张元觉心如止水,不为所动,他不像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更像是清心寡欲的苦行僧。
尽管徐清璇心中对张元觉有些畏惧,但她生性活泼好动,实在忍受不了两人之间的寂静。一路上,她不停地说着话,张元觉也很有耐心,对她的每一个问题都坦诚相告。
她问道:“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他答道:“没有。”
他说谎了。事实上,秦霜如不是真正存在的人,严格来说没有,也是挑不出毛病来。
她又问:“你是武道高手吗?我怎么感觉不到你身上有真气流动呢?”
他回答:“不是,我从小身体就比常人虚弱。”
她再问:“那你羡慕你的弟弟张元易吗?他可是年轻一辈中的顶尖高手,深得你父亲张青帝的喜爱。”
他淡然回应:“我不羡慕,就算我弟弟成为了三花聚顶的大修士,我也不会有丝毫羡慕。我的心自由自在,我所追求的,从来都不是那些虚幻的名利。”
这时,她眼珠一转,再次问道:“张元觉,你不是说你的心已经达到了大自在逍遥的境界吗?那为什么还要骑我的白马?走路不是更好吗?”
张元觉微微一笑,徐徐说道:“自古以来,佛要渡江,也需要借助舟船才能渡过。”
徐清璇哑然,顿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