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宫中。
这是凉都举办的最盛大的宴会,比女皇宁灼登基的那一次还要大。许多官员们都喝醉了。
连徐往都难得的喝了许多酒。
但是今天,宁灼却是很清醒的。
因为她知道胜利是值得庆贺的,但是这个阶段也有这个阶段要做的事。
见白宴黎正在接受别人的敬酒,宁灼示意他随她来。
白宴黎就转身跟着她来到了殿中。
宁灼的长裙迤逦的拖在地上,和金碧辉煌的宫殿相得益彰。她转身坐在主座上,笑着问白宴黎:“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问题。
白宴黎并没有急着回答。
宁灼就继续问:“是留在大凉,还是跟着周恒回到大周去?”
这个时刻,确实应该要做出一个选择了。他们毕竟是两个国家,白宴黎虽然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却也没有脚踩两只船的道理。
其实也简单。
若是他选择待在这里,那就要和大周断绝所有的关系,她膝下再没有孩子,他要是留在这里,她愿意把这大凉所有的一切全部给他。
同样的,要是他选择回到大周去,那这里的一切也就和他无关了。
她是大凉的君主,在国家的主权方面也必然十分小心。
当然了。
她打心眼儿里是希望白宴黎留在这里的,因为她是真的喜欢他和唐宛如,到时候把他们生下的那一对儿双胞胎也接到这里来。
她都不敢想象会有多幸福。
但是选择权还是在白宴黎的手里。
他自然明白宁灼的意思,不过他从小生活在大周,自然愿意回去。于是他道:“母亲,我从小生活在江南,更适应大周的气候,所以——”
“所以你还是要回去?”宁灼显得有些失望,她道,“但是你不要忘了,那里还有你那个多疑的父亲,保不准他在这里利用你拿下了山戎,一回到大周他就翻脸不认人,收回了你的兵权不说,还又怀疑起你的身份来,到时候你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对于这一点,白宴黎则笑笑:“母亲放心,不会了,这兵权已经到了我的手里,他就拿不走了。”
这句话让宁灼也是一愣。
“你,你的意思是——”
白宴黎点了点头:“这还是宛如做的局,将军府曾多受父皇猜疑,他们不愿再重蹈覆辙,不会再他那里回去了。”
宁灼这才听了明白,她暗暗的钦佩起唐宛如,她做事真是稳准狠,一点不会拖泥带水。
“更何况——”白宴黎沉吟道,“父皇他可能也没有精力再怀疑别人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宁灼的身子的动了动,不解的问。
“母亲。”事已至此,白宴黎就把事实跟她说了,“父皇在你的面前或许还撑着一份尊严,没有跟你说实话,他当初把兵权给我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是因为他重病在身,可能命不久矣了。”
“他,他?”忽然听到这个消息的宁灼有些吞吐。
她不是同情,只是不敢相信。
“他拖着那副身体来到这里,与其说是要捉奸,倒不如说是要再见你一面,好让自己没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