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想把手伸进通讯机,隔空抚摸她乖巧的小脑袋,温柔地告诉她我没事。
“我们目前的行动情况很好,伙伴们都很厉害,倒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让我操心哟?”
“嗯嗯,少爷你忙叭,人家会在家里为你祈福的!”
说完,不等我动手,懂事的森塔丽便主动挂断了通讯,让我莫要再挂念。
“啧。”
魔族小伙原先还很得意的脸也因为酸楚扭曲了,他的眉头好似吃了柠檬般痛苦地扭作一团。
“为什么你这么招女孩子喜欢啊!这不公平!”
对职业素养的忠诚告诉他双手不能离枪,所以他只能咬牙切齿地嫉妒我这个“小现充”。
真正的高手从不理会嫉妒者的非言非语,我心无旁骛地操作通讯机,娴熟地调出马格诺利亚的账号,准备呼叫外援。
“丹迪,你这样显得我很呆诶!”
克利维亚像个初出茅庐的喜剧演员,在我身旁抓耳挠腮,活蹦乱跳,试图在与我结对的一唱一和中消磨敌人来袭前的无聊时光。
“嘿,是有人说话了,但不是该说话的人。”
我一语双关,既敲打了聒噪不休的魔族,又表达了对马格诺利亚没有回应的无奈。
“嘘!”
我朝克利维亚比了个手势,让他休要吵闹,静下心来发挥保镖的职责,切莫让我待会因为一颗小小的子弹便一命呜呼。
克利维亚照做了,但马格诺利亚有自己的想法,依然不肯理会我的呼叫。
没奈何处,我又向索伊尔老爷子打电话求助。
“丹迪?”
老管家也是我可靠的后盾。
“老爷子,劳烦你在隐瞒我身份的前提下派人去巡查部门报案,就说有人在万民广场上收到了死亡威胁,情况十万火急。”
“可以是可以,但你得先告诉我,你小子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我要以牙还牙,让正义将救世会绳之以法。”
“唉,好吧,你注意点安全,别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咯!”
老头儿对我的说法很不满意,又生怕我这边出了什么差错,于是顺从地应了下来,挂断通讯时却丝毫不拖泥带水。
“万事俱备,只差鱼儿上钩。”
自以为准备稳妥的我逐渐放松警惕,天网恢恢,巡查部门的大楼就在万民广场附近,救世会的人总不能就在巡警们的眼皮子低下当众行凶吧?
反正诸事得当,不如让我为这次的鱼饵作战再加点波澜。
我灵光一现,心生一计鬼点子,照着这次爆炸事件的始作俑者的通讯记录一戳,点击“呼叫”二字,引蛇出洞。
我始终坚信,真正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
面对我这个主动送上门的“猎物”,阴阳怪气的“猎手”小姐大抵是被我的骚扰电话弄得一头雾水,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哟呵,还挺高冷!”
我不愿就此善罢甘休,听觉灵敏的克利维亚首先察觉到异常,不得不把手从兜里掏出,连忙拍拍我的肩膀,竖起大拇指指向身后,小声嘀咕道,“你有没有听见铃声?”
“铃声?”
我也疑神疑鬼,切断了呼叫,屏气凝神,聆听克利维亚所谓的铃声。
除了人们的喧哗外,什么都没有……
“你少在这自己吓自己!”
我不以为然,只管放心地骚扰令人生厌的炸弹女,再次发出呼叫。
优美的歌谣啊,它从身后飘来;美丽的死神啊,她也从身后悄然袭来。
安魂曲的铃声吓得我和克利维亚面面相觑,伴随着一声熟悉的娇媚浅笑,小恶魔似的可爱低吟在我的脑海中萦绕回荡,我右手发木,强咽一口唾沫,用剧烈抖动的左手勉强切断通讯。
我再也没有之前的春风得意,因为我知道,死神一样的少女来了。
我从何得知?
只因那送葬的安魂曲它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