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邹公公。”
邹义再度霍然扭头,才发觉是秉笔太监田诏。
田诏站在连廊外,整个人彷佛置身黑暗。
邹义连忙过去。
“怎么这么晚?”邹义责怪道。
田诏直盯着邹义说道:“方才便来了,只不过瞧那条王安的狗在。”
邹义不管那有的没的,直接问道:“情况如何?”
田诏看了眼周围,尽管好似空无一人,但仍觉得不够安全,道:“此处说话?”
邹义左右看了眼,也觉得此处不够安全,他道:“此处非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随后邹义带路,田诏故意远远跟着,夜色之中,两人一前一后。
很快,来到了一处无人的隔间,二人一前一后进去。
隔间很小,很破,不远处的崇楼宫墙之外便是三大殿废墟,这是受之前三大殿火灾波及一直没有修复的废墟,后宫最擅长谣言,废墟搭配谣言效果更佳,什么闹鬼、闹妖都是常事,所以此处便是白日都无人会来。
邹义低声询问道:“外间有我的人戒备,此处可安心说话,你那边如何?”
田诏沉默了一下,说道:“娘娘那边已经就绪,今晚行动后,自会临驾乾清宫。”
邹义有些犹豫道:“会不会太赶了?咱家觉得还是计划完备会好些。”
田诏顿时有些不悦,他道:
“还要怎么完备?这种事就是要宜早不宜迟!懂吗!莫不是真要等万岁爷剥了你这身东厂的皮你才觉得时机成熟?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这话一出,邹义沉默了。
田诏也明白邹义的顾虑,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
沉默了一阵,田诏询问:“你那边呢?情况如何?”
邹义道:“与计划一样,原先各处的禁卫咱家都换成了自己的人,待天明看看骆思恭有什么言语,想必他不敢有什么言语。”
邹义是有这个底气的,因为他是东厂掌印,而当前的锦衣卫几乎就是东厂的附庸。
田诏道:“骆思恭必不可能敢有什么言语,你一个东厂掌印,拿捏他轻轻松松,我的意思是乾清宫那些人。”
“天亮之后,王安的净军会调往文华殿帮忙,我会让我的人轮上去,这点可以解决,至于刘侨的那些锦衣卫,夜间我会找理由将他和骆思恭找来东厂,但是不能太久,刘侨嚣张跋扈,而今只听万岁爷的,太久了恐生变,那些锦衣卫都是他挑选,也只听他的。”
“放心,娘娘自有分寸,实在不行,你就把刘侨全留在东厂。”田诏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邹义怒道:“那样动静太大!必引起察觉!”
“随你,总之乾清宫安防你解决,今夜刚好我轮值,只要你那边不出幺蛾子,娘娘就可以临驾乾清宫。”
“那就希望一切顺遂吧!”邹义道。
“必然会一切顺遂!”田诏坚定说道。
他是和娘娘一条船的人,其中恩怨纠葛已经数不清,不管是受过的恩惠,还是其他,他都已经打下了娘娘烙印,无论如何,他都得和娘娘一条道走到黑。
他没有任何选择。
“时间不早,我先走了,记住了,白日表情要和寻常一样,别露出破绽,我知道你与王安相熟,别被他察觉出端倪。”
“我明白。”邹义有些不耐烦。
“我要走了。”
田诏小心翼翼离开了。
待到田诏离开之后,邹义又长出一口气:“一切顺遂?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