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声打嗝自围拢黑色麻布的牛车里传出。
黑色篷布分开一点,露出一张形容姣好而丰润的妇人脸面,脸颊微红,眼眸微迷。
“笏儿,干嘛打你弟弟?”
这就是曹操的正妻、曹昂的慈母,丁氏丁微。
有了阿母撑腰,曹昂立时趾高气昂起来,对着姐姐一挑眉,翻身下马,对母亲行礼,然后“嗷”地一声钻进了牛车。
“阿母,孩儿想你了!”
他钻进阿母怀里,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眼角一抽,心想,这完犊子阿母又趁老爹不在偷偷喝酒了……
“阿母,你是不是在偷着喝酒?”
丁氏愣了愣,一边拢着曹昂的鬓发,一边矢口否认:“没有!阿母哪有喝酒,一定是牛车太晃,你头晕。”
牛车起步,丁氏腿下一个大酒缸就被晃了出来。
“……”
“……”
牛车里安静好久,丁氏才腼腆一笑:“阿母……这不是渴了么?”
曹昂无奈一叹,喝就喝吧!现在最主要的是让阿母知道老曹的恶劣行径!
于是他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故意伸出那只虎口受伤的手在丁氏眼前乱晃,还一边揉着被打肿的屁股。
疼爱孩子的丁氏果然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脸色一肃,仔细打量曹昂。
曹昂心里一乐,儿子在母亲面前说老爹坏话是不好的,但是可以让母亲发现端倪后过问。阿母,你快问啊!
丁氏果然问了。
“昂儿,你喝的什么酒?怎么这么香……不,怎么醉成这样,一定是摔了吧!”
说着,她心疼地搂紧曹昂,摸着他的脑袋,声音带着哭腔:“昂儿,你喝了多少啊!”
???
这……怎么听你的意思,不是心疼我,而是心疼酒啊?
曹昂翻起白眼。
“酒不是我要喝的,是阿父灌我的……”他转着眼珠。
“你阿父!”丁氏气得眼眶都红了,“你阿父怎么能糟蹋这么多酒!”
曹昂只觉得胸口一窒。怎么你的关注点就这么偏捏!
不得已,他只能“斯哈”呼痛。
丁氏再次上钩,忙问:“儿啊,摔到哪里了?”
曹昂以气息奄奄的声音回话:“屁股……”
丁氏掀起一看,登时心疼地落了泪:“这是?”
曹昂摇摇头:“阿母,孩儿不孝,我走之后,你不要怪阿父,要和他好好的。最好……唉,算了,阿母管不住阿父的……”
丁氏的酒蒙子脑袋瓜总算经过九曲十八弯后转了过来,气愤愤地问:“你阿父凭什么这么打你!”
曹昂做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丁氏和曹操是结发夫妻,对老曹的臭毛病自然门儿清。此刻看到乖儿被打成这样,还在子为父隐,心疼得酒都醒了大半。
“和阿母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说!阿母替你出气!”
曹昂看火候到了,当下“嗷”地一声:“阿母,阿父他强抢民女!”
丁氏脸色一白,咬牙说:“我就知道!没我看着,他迟早走这一步!他是不是被你撞破,就打了你?”
曹昂委屈地点头。
“乖儿,乖儿。”丁氏帮曹昂捋着头发,一脸沉痛。
“阿母,咱们怎么办啊?”
丁氏愤愤想了想,一拍大腿:“阿母先喝坛酒壮壮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