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看着袁术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嗤之以鼻,问身后的队伍:“兄弟们,我们是要造反么?”
他的声音洪亮,并且军中有人为他传话,很快,万人齐齐呐喊:“曹虎贲整顿京师治安,我们要去救驾!”
“救驾!”
“救驾!”
“救驾!”
袁术座下马都被万人呼喊惊得人立而起,他连忙安抚,心头狂跳,不由暗骂袁绍坑人。
原来袁绍跟着大臣北出洛阳去救驾,又怕外兵抄了他们后路或者抢夺救驾之功,于是就向袁隗和袁逢进谗,留袁术镇守宫城。
袁术手下虎贲郎不过几千,且都对曹昂很是心服,再加上曹昂适才的示威,他哪里还有底气叫板。
曹昂看出了袁术的心虚,于马上对他施礼:“将军镇守京师劳苦,属下本该为将军分忧。可奈何众将士赤胆忠心,救驾心切,还请将军见谅,开条方便之路。”
他卑辞厚礼,给足了袁术台阶。
袁术脸色铁青,瞪视曹昂良久,曹昂军叫声渐大,愈发不耐。他最终还是冷哼一声,命一众虎贲散开。
曹昂拱手,策马挥军直行。
袁术手下的虎贲眼热救驾之功,又因曾与曹昂在毕圭苑中并肩救过灵帝,所以对他救驾争功甚是笃定。一时之间,他们窃窃私语。
不知是谁最先大喊:“曹丞君带上我们,一起救驾吧!”
袁术惶急,险些坠马,厉声呵斥。
可是如今他的虎贲军被曹昂军声喊激得沸反盈天,哪里还将他放在眼里,一哄而起,尾随曹昂军出了北宫。
只留下数百袁氏部曲,跟着愤恨不已的袁术凌乱在宫城渐冷的风中。
……
……
张芙蕖回首洛阳,对曹昂叹道:“这样合适么?算是彻底得罪了袁术。”
曹昂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实力,要做事总会得罪人。我现在可惜的是不能杀他……”
他讲这话并没有回避杨修、唐徽。
唐徽点头:“也许杀了更好?”
杨修却也没有觉得曹昂这话有什么不妥,分析道:“不能杀,如今我们虽有万多人,但是袁氏树恩甚深。一旦在众目睽睽之下斩杀袁术,大半军士皆会散走,而那些虎贲怕也是会反戈相向。”
曹昂点头:“不错,袁绍做了那么久的虎贲中郎将,袁术又曾是五营兵长水校尉,在军中的根基要深得很。”
说完,他看了眼杨修,杨修也在看他,两人目光相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彼此之间的信任。
曹昂心情很是愉快,策马前行,沿路边收拢散卒,便打听天子去向,渐渐走向北邙。
越靠近北邙,乱军就越多,各种装束的军队多在乱战。
杨修冷哼:“说什么救驾心切,不过是为了争功争财罢了!”
张春华突然在马上起身,指着前方黑沉的林子:“咦,那是什么?”
曹昂命人查探,几个士兵扛出了一架破碎的黄罗伞盖。
大概是张让他们劫出天子,惶急之下将伞盖藏在了这里。
这时四野震动,喊杀声盈天铺地,再往前走,势必会卷入乱战。
曹昂看了看黄罗伞,然后望向杨修:“德祖,敢不敢与我一起争下这救驾之功?”
杨修瞄眼黄伞,顿时明了曹昂的意图,拱手道:“愚弟愿与兄做一回诱饵!虽没吃到烤鱼,可咱们这次要抓一次真正的大鱼!”
曹昂现出感动神色,于马上抓住杨修的手:“此事非贤弟不能成也!”
杨修也大为激动,哽咽道:“请兄放心。”
于是曹昂分给杨修五十亲卫,三千骑士,让他带着黄罗伞盖,招摇乱跑,吸引漫山遍野的军队注意,引开他们。
而曹昂则带着主力,趁机入北邙,寻找天子。
“计策虽妙,但他兵力稀少,怕是支撑不到咱们找到天子。”张芙蕖质疑。